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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哭就会被头顶的摄像头记录下来,负责看护他的佣人会被惩罚,而心理疏导师通常在半小时内准时出现。

所以大部分时间里,聂斐然只是失魂落魄地躺着坐着,移动范围很小,变得异常嗜睡,睡衣像长在了身上,对待询问永远也只会给出相同的反应——

"谢谢您,我没病。"

那株清淡矜贵的兰花终于在陆郡手里变成了僵苞,勃勃生机完全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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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块疤痕修复贴被拆走那天早晨,聂斐然依然没有太多反应地陷在枕头里,闭着眼,一声不吭地由着医生检查操作,医嘱讲到耳边一概不理,且在医生走后又重新陷入沉沉睡眠。

不知睡了多久,卧室门从外面打开,一串明显不同的脚步声响起,但聂斐然脑袋混混沌沌地分不清虚实,思考得很慢,以为自己还没从梦中清醒。

脚步声靠近以后,卧室的两面的窗帘很快被刷刷拉开,刺目的光像能灼穿人的火,让聂斐然的邋遢和萎靡无所遁形。

他下意识地用手背挡住眼睛,但床垫一沉,来人一条腿跪在床侧凑近,拉开他的手,把一叠很重的东西扔在他身上,"起来吧,结束了。"

聂斐然眼神虚浮空洞,茫然地与陆郡对视几秒,陆郡忍不住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拍打他的脸让他清醒,完全不管他是否听得进去,"给你两个小时打包行李,车在楼下,你需要的东西都在袋子里。"

他默了默,撤身回去,立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聂斐然,讲话的语气很冷,眸底一望无尽,是令人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聂斐然缓慢地反应过来他说的话,耳中轰鸣,手指蜷了蜷,挣扎了一下,身上的东西就哗啦啦从两边滑落到床面上。

陆郡一股脑说完,看着聂斐然苍白浮肿的脸,而他正艰难又虚弱地撑着身子,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两个月,他们彼此都在这场拉锯战中蜕了几层皮,被爱和恨雕刻得面目全非。

陆郡没有给他机会开口,决绝地背过身,大步离开,边走边说:"出了这道门,以后你要死要活都跟我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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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以来,聂斐然没有出过家门,而陆郡是第一次回家。

穷途末路的这一刻,他放手得潇洒,好像是他放下了执念,主动说游戏结束,恩赐聂斐然去过他想要的单身生活,但面对面时,只有他明白,自己在聂斐然面前的所有伪装都是徒劳。

不管聂斐然想用什么方式惩罚和报复他,目的都达到了,他永远做不到冷静和遗忘。

那天以后,聂斐然鲜血的气味长久地萦绕在他鼻尖,令他被撕碎一般痛苦,当看到那道淡粉色的伤疤时,所有的不堪回忆还是像潮水涌回,蕴积的几个月的愤怒和憋闷被卷土重来的巨大恐惧与后怕迎头浇灭。

就算这样,多停留一秒他都觉得自己要说后悔。

他快步下楼,扎进影音室,从里侧将门反锁,音乐开得震耳欲聋,倚在沙发上疯了一样又哭又笑,身体却逐渐往下滑落,直到最后整个人瘫在地上,眉头扭在一起,心跳骤停一般,蜷紧了身子不停发抖。

终于,他主动放弃了一直以来奉若珍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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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音乐声停了,他开门出去,衣服与发丝都不平整服帖,除了面上刻意做出冷淡倨傲的模样,一切都透露出这场纠缠让他遭受了多么狼狈的一段精神危机。

他没有勇气主动开口问,但男仆意会,吞吞吐吐地向他汇报,"聂先生一小时前离开了。"

他跌在躺椅上,疲惫地抬起手,看了看表,努力透过破碎的表盘辨认出当下的时间,发现聂斐然只用了半小时离开。

"他没让你们收箱?"

"没有,"男仆没花费太多时间回忆,"聂先生好像有些急,离开时只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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