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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传统消费市场一蹶不振,导致很多相关企业申请破产保护,领失业救济的人一抓一大把。许多公司为了节省成本精简人事,往年几百人的新招职位被缩减到几十个甚是十几个,使得聂斐然逆流而上式的求职愈发艰难。
每场面试都像在打仗。随便哪个都是三轮到五轮起步,从笔试到无领导小组,筛选后群面后再反复单面,伴随着每一轮都不低的淘汰率。
而面五轮在第四轮被淘汰,聂斐然已经是第三次经历这样的不甘和遗憾。
人处在被反复比较和挑选的境地时,总是会非常容易敏感和自卑。其实有的时候并不是你不够优秀,只是你跟那个职位不匹配,或者你跟那位掌握求职者最后去留的hr没有眼缘。
但就算知道是这样,过程还是足够折磨。
聂斐然觉得自己像被放在油锅里反复煎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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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还不止如此,来自方方面面。
一方面聂父聂母对他的选择不支持不反对,但内心是希望他回国工作,而聂斐然也憋着一股劲想要证明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另一方面则现实得多——
他的签证很快要逾期,如果没能在之前顺利找到满意的公司替他担保拿到工作签证,那他和陆郡必然面临着分开。
整个八月,他把自己武装在单调的西服衬衣里,提着公文包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间匆匆走过,进入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办公室,最后邮箱里收到若干不同措辞但同样委婉的拒绝信。
聂斐然不是很轻易就被困难打倒的人。即使他压力大到整夜失眠,当每天心神俱疲地回到家,抱着陆郡倾诉完一天的遭遇并得到安慰时,他又会徒然生起面对新一轮考验的无穷力量。
某种意义上,那一时期的陆郡就像聂斐然的救命稻草,承载着他对俗世生活的一点点天真幻想——
就算一直失败,也还是还有人在等他。所有人都可能对他说聂斐然你不行,你不是我们想要的人,但那个人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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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早晨,聂斐然刷牙时突然开始流鼻血,他用毛巾捂着口鼻,陆郡则手忙脚乱地去冰箱里翻冰袋。
陆郡每天看着他被工作和签证的事折磨得吃不好睡不好,一边着急一边想骂他笨蛋。
如果他开口,陆郡给他找一份工作可以说易如反掌,但他从没提过,也没这么想过。
聂斐然一直就是那个放着简单模式不选要去挑战极限模式的笨蛋。
而那天是聂斐然去G国几年中经历过最糟糕的一天。
他好不容易止住鼻血,出门时陆郡怎么也不放心非得送他到面试的地方。他不好意思坐很豪华的车出现在那家公司门口,于是离路口还有一段距离便要求下车。
陆郡只能看着他匆忙跑开的背影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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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斐然按照流程去签到交材料,之后被领入等待室。
漫长的等待后是第一轮整体群面,所有的候选人都锋芒毕露,抢夺着最能吸引面试官注意的发言角色,自由辩论环节更是吵得翻天。
一个小时后,面试官宣布名单,一半的人与这个岗位失之交臂。之后部门群面,然后是每个公司都不同的企业文化宣讲和答疑。
一般来说,到答疑环节,上午的安排就告一段落,留下的人可以去前台领餐券或者午餐补贴,稍事休整后继续下午的面试。
可那天那家公司好像不打算给求职者们一点喘息的空间,紧接着马上开始走剩下两轮的安排。
剩下两轮同时进行,聂斐然排到的先是场一对一的面谈,谈话官是聂斐然申请职位的直接领导,一位身材高大表情严肃的红发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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