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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素的指甲越看越怪，当妈的对自家孩子是相当了解，光是从他外表这股劲儿就咂摸出了令人担忧的味道，可是偏偏有些话她们又不好直说，于是就只能等着俩孩子自己开口。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期间陆斯行还陪着岳父下了盘棋。

受在旁边一愣一愣的听母亲说着闲话，他们在表面上维系着短暂的和平，可是又都心知肚明总会爆发。

他的肚子其实还不算太大，或许是身体原因所以不太显怀，一般女性怀孕到三四个月的时候就很明显，可是他只要穿着长袖长裤就能勉强遮住。

这个天气穿衣风格鱼龙混杂，外边儿确实是穿啥样式的都有，可是作为最了解他的母亲一早就觉得不对，于是找了个由头把受拉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母子俩都了然，话赶话也不必多说什么，受在母亲敏锐的目光里率先投降，你一眼我一眼的互相看看，很快就明白了……

“几个月了？”

母亲低声问道，受简直没脸回答，他知道有些问题该由他来开口，可就是狠不下心把脸扔掉。

他面红耳赤的回答三四个月了，母亲对他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很不满意，推着他叫他去坐沙发，然后轻轻掀开了他的衣服，极其不高兴的皱紧了眉毛，一边抚摸，一边说道，“你这个身体，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能这么搞吗？啊？几个月都不知道，怪不得要离婚了！早就跟你说了，生活要规划、要安排，你倒好，找个男人也这样没谱，现在又要死要活的离了，孩子怎么办？不是说过两年吗？现在要跟过两年有什么区别？你自己的人生都不做好准备，难道等着外人帮你规划嘛？”

母亲几句话就把他说崩溃了，简直句句扎心，可是又句句属实。

受委屈的红了眼睛，既是害怕，又是羞臊，他感性的哭了起来，这一刻只因为母爱太伟大了，别的其他想法什么都没有了……

母亲叹了口气，一时也没往别的地方多想，有些丧气的拍了拍他的肚皮，继续说道，“是他不想要还是你？或者，你们俩……唉！你们俩我看都差不多！没一个靠谱的！你这个肚子……看样子至少都四个月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跟别人不一样，就是应该多注意的，哪里经得起这么糟蹋？啊？你自己说，你到底懂不懂事啊？都二十多岁了，结过婚的人了，二十五六一过，三十很快，你不要老是觉得自己还小，你在家这样哭一哭，还有人惯着你，你出去、你在你公婆面前也这样？你让别人怎么看？你自己还要不要脸了？肚子里的小孩还要不要命了？”

妈妈越说，受哭得越厉害，他本来是因为母爱才感动哭的，现在又因为母爱而委屈哭。

在妈妈面前，他就是小孩儿，一辈子都是，不可能不是。

他做错了，确实该骂，但是那个贱男人就不该死了吗？这可都是他造的孽！是他害得陆斯行也一起挨骂，是他害得妈妈提心吊胆，是他害得老爹也不高兴，今天下棋都不在状态……

哭着哭着，妈妈忽然就不骂他了，又改成劝，温柔的呵斥他。

他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小鬼，调皮捣蛋的事情还真没少干，但是他敢拍着胸脯说绝对没有伤害过任何一条生命，至少、至少没有害过人命！

他小时候不懂事，确实用炮炸过鱼塘，他年轻的时候犯贱，下雨天踩死过一堆蜗牛，他杀了无数弱小的动物，但是从没想过要杀一个孩子，他知道这孩子是孽种，可就是狠不下心把他摘掉……

陆斯行还背着黑锅，他却没有勇气扛起责任，他活该被人嘲笑的，活该被公婆看不起的。

他该怎么开口向母亲解释，其实这个孩子和陆斯行没有关系，他该怎么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至少在家人面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