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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唾弃……

这么想着，他哭得稀里哗啦，母亲恨铁不成的用力拍打他的手背，眼圈也有些红了。

“现在知道哭了？你这个脑子，我看就是活该！不痛一次永远长不大、不经历一次永远不长记性！这回你俩因为这事儿闹得风风雨雨的，下回就知道责任重大了，去，把陆斯行喊过来，我跟他聊两句。”

“不……别、别喊他……”

他怎么有脸去喊陆斯行呢？他还没有彻底坦白，好多事情都说不出口。

陆斯行好像很清楚他们在里面干嘛，还不等他开门喊呢，跟着他老爹一块儿进来了。

这俩男人一边高，看样子刚才已经听了不少，这会儿连表情都差不多了，满脸写着严肃和无奈，甚至站姿都如出一辙。

受看着曾经的老公，看着自己的亲爹，那股劲儿又窜上来了，害怕得钻进了陆斯行怀里。

他知道自己不该再这样了，可是现在他没办法了，待会儿说出来了，他在这个家就彻底没了立足之地。

他的家风不敢说是严肃古板，但至少父母双亲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他给家里抹黑，给老公戴绿帽子，他向公婆撒谎，还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

他甚至有些厌恶自己，开始嫌弃自己的身体，紧紧抓着陆斯行的手臂，仿佛就差一口气就要去了。

母亲在他不寻常的反应里又抓住了关键，这会儿不仅是她一个人了，连父亲也察觉到了不对。

假如只是怀孕、堕胎之类的问题引发的矛盾，大概俩人自己会解决，可是现在这样看起来不像是单纯的要不要孩子的问题，他们知道会是更严重、更血淋淋的真相。

受站在那里，光是那一串串眼泪就足够引人遐想，陆斯行在他旁边，淡定的模样更加证实了老两口的猜想。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有些事情是不能问的，这无关封建与否，只因为他们是一家人，而恰好一家人之间更需要维系无形的体面以及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尊严。

这会儿有所谓的外人在场，母亲就只好用眼神和他沟通，受站在那里吓得双腿发颤，既憎恨又庆幸，竟然莫名其妙的开起了小差……

他想，还好那个贱男人没有过来，他想，那个贱男人应该过来，他想，这肚子里还好有个孩子，他想，要是这肚子里没有孩子……

他想着想着就入定了，等回过神来竟已经坐在了椅子里面，他抬手擦了擦模糊的玻璃，斑驳的窗框上掉下来几根睫毛。

这段时间他都快把自己哭瞎了，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还是这样怯懦。

陆斯行已经替他解释过了，他知道，下次再回来就只能自己一个人了，最多最多还带上肚子里这个孽种，或许要等到五年、甚至十年以后他和奸夫的感情才会被父母接纳。

陆斯行一言不发，看不出是生气还是烦躁，受试图感谢他，试图报答他，试图做出一切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都有了这么厚的脸皮生小杂种了，怎么面对深爱过的丈夫还会害怕？他都敢在婚内出轨并且长期偷情了，怎么还好意思做出受害者的模样？

他不敢哭了，于是故作坚强的擦干净了那扇窗户，窗明几净，目光坚定，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没了眼泪他变得清澈，眼神也逐渐稳定，他只是被恶魔引诱，绝不是那样的贱人，他不怕的，他只需要好好解释一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