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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川将林白梧从头到脚都看了遍,除了棉袍子的破烂口子开始跑棉,其余地方倒也没伤。
他放下心来,叫娃儿进屋:“先进屋里暖暖,兴许一会儿就醒了。”
林白梧点点头,紧紧收着手臂,抱着猫儿进了屋。
渊啸再醒时候已是晡时,它被放在炕上,身上搭了条小绒被,暖得它浑身舒畅,忍不住动了动毛耳朵。
它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记得昨夜峪途山,它化作人形后在山林间疾速狂奔。
兽血在沸腾、在体内疯狂流窜、在压迫他的每一寸神经……渊啸实在忍耐不住,生擒了一头公羊。
虽变作了人,可他尖利的犬齿并未退化,他咬住黄羊粗壮的颈子,一口下去,鲜血喷涌。
渊啸双目通红,如野人一般放肆的大快朵颐,生食了个干净。
可不多久,生肉的血腥气息便唤醒了它潜伏的原始野性,再支撑不下去人形,恢复了兽态。
直到夜色退去,日头自天尽处缓缓升起,渊啸才猛然惊觉它得回去了,要不然小雌找不见它,该哭哭了……
*
门“嘎吱”一声打开,林白梧推门进来,就见大猫儿已然睁了眼,正仰着毛脑瓜懵懵的看他。
林白梧喜的刚要喊阿爹,却又马上板下脸,冷哼哼的道:“醒了?”
刚抱猫儿回来那会儿,林白梧心慌的不行,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咋好。
冻了一大夜的猫儿,是不能立马放炕上暖着的,林白梧就这么抱着它,像个木桩子似的痴痴的坐着,直到两臂又僵又疼,直到大猫儿身体慢慢回了暖。
他不知道大猫儿在那白梧桐树下躺了多久,不知道它干什么去了,只知道抱它回来时,爪爪冰冰凉凉,死过去一样。
大猫儿腹下的毛上沾着血,干涸的褐色血渍将原本油亮顺滑的长毛打成绺;还有王虎那小犊子,用陀螺鞭抽得猫儿长毛都卷了起来。
脏成这样,根本上不了炕,可林白梧心疼得紧,他将炕上褥子卷起来,扑了小厚毯子垫着,才将猫儿小心放炕上。
可这么久了,猫儿都没醒。
在大猫儿伤得最重、快要开膛破肚的时候,它都没这样昏死过。
林白梧不知道咋好,终于忍不住趴在炕边呜呜的哭起来:“猫儿醒醒,你别死呜呜呜……”
还是林大川叫他莫急,他伸了一指到大猫儿口鼻下,能感觉到一阵微小的风,徐徐吹来,“有气儿,没死。”
林大川又小心将猫儿翻了个面,扒开它的长毛仔细瞧那血渍:“血也不像是它的。”
“不是吗?”林白梧哽咽问,一双大眼里全是泪。
林大川道:“等它再暖一些,接了温水给擦擦,没瞧见有伤。”
林白梧“嗯嗯”应下,匆匆忙忙出门烧水,小心翼翼给猫儿擦过毛,便搬了小马扎坐炕边守着,没一会儿就伸根指头探探它鼻下,见有气才能安心。
林大川拄着拐在边上瞧着,口中直叹气,娃儿在外头跑了这么久,一口热汤饭都没吃上。
他腿脚不方便,身上又持续不断的发热,确也做不了什么复杂东西。
可他瞧不了娃儿饿肚子,反身开门出去到灶堂,费劲儿的淘米,煮了一锅子糜子粥。
待粥好,谷物的香气弥散开,林大川拿碗盛起,端着回了房。
听见动静,林白梧忙跑过去打开门,就见林大川因拄拐而佝偻的背、塌斜的肩,一双眼睛兔子似的通红:“阿爹……”
林大川将碗递了递:“把粥喝了。”
林白梧双手接过,扁着嘴喝粥,空荡荡的胃终于暖和起来。
林大川知道他难受,可总也不能就这么守着,心情都要给守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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