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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时舒叹了口气:“你们家怎么这么乱啊……”

他是很发愁的。

梁老太太的画,名贵已经是最其次的问题了,万一找不回来,老爷子真要中风。

梁坤醒来没几年,这会还在复健,老爷子再昏过去——成什么了?接力吗?非得一醒一昏是吧……时舒默默。

梁径瞧着他那幅不知如何是好的愁闷神情,居然笑了一声。

时舒撑着下巴抬眼,觉得他可能气过头了:“你没事吧?”

“上楼去。”梁径笑着又对他说。

时舒不解:“碍你了?我坐着又不动。”说着,他还挺规矩地稍微坐直了些。

梁径:“……”

“上不上去?”脸上笑意愈深,梁径佯板了板脸。

时舒莫名其妙:“怎么了啊?”

梁径过去一把将人抱起,抬脚就往二楼走。

“你这是坐着不动?我告诉你,你这是在掀房顶。”

时舒:“……”

不过他也隐约明白了梁径话里的意思,笑着伸手抱住梁径。

婚后这些年,对梁径而言,如珍如宝。

创业的艰难或许锻炼了时舒的心性,但感情方面的纯粹,使得他身上还是时不时显露出理想主义的天真。

他一直被梁径呵护着。

以至于这么多年下来,十八岁那年直面的恶意,已经在他的脑海如海水般退去。

很快,警察到了。

一个多小时后,发现是家贼。且人就在江州。

晚上十点,梁家一众叔伯“齐聚”老宅。

吴爷是最后一个到的,得到消息后犹豫了好半天,不过临走还是没敢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子——听说画都没了,吓得他一头冷汗,打算等事情有了结果再回去轻描淡写地提一提、或者不提。

只是他实在生气,前脚刚踏进,就怒不可遏地开口训斥:“这是人干的事?畜生!”

“老爷子还没死呢!”

“搬成什么样了?!”

“要不说家贼难防!家贼难防!”

那会,梁径坐在首位,神色如常,任他骂了足足一分多钟。

梁培率先发声。

他一直就不会说话。这些年伸手伸惯了。梁坤车祸之前那场饭局,也是他狗改不了吃屎,口出狂言。

“你算什么东西?!”

“滚!”

说着,梁培扭头朝吴爷啐了一口。

吴爷脸色铁青,指着梁培:“你!你这个——”

“要是老爷子今天在这……”

“老爷子在怎么了?我是谁?你配吗?!”

“你——”

楼下吵得鸡飞狗跳。

楼上,时舒在群里文字直播。

闻京:“要我说,报警了就该抓起来。废什么话。”

时舒:“没有。来了都说一家人,还说暂时借的,已经让司机回去拿了。”

方安虞:“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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