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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衍忍俊不禁,讨好地拉拉他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与此同时,早朝上的赵怀仁脱下官帽,被刑部的人“请”了下去。
……
一场登闻鼓,将这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贪污军资案闹得满城皆知,彼时正值岁末,地方上来述职的、来北昭纳贡交往的他国贵族也目睹了这场笑话,真就是把景越这个皇帝架在火上翻来覆去地烤。
众目睽睽下,大理寺、刑部、都察司三个蒙尘多年的衙门连夜扫扫匾上的蛛网,大官小吏个个忙得陀螺似的飞转。
第一日,双方坚称无罪。容衍只道诏狱中死伤常态,其余沉默以对,赵怀仁更是咬死毫不知情。
是夜赵阳在京中买下多处铺面的契纸便莫名出现在刑部尚书案头。
第二日赵怀仁就改了说法,称是自己为儿子置办的产业,并非贩卖军中物资所得。
当晚赵怀仁及其妻非法放印子钱给京官的罪证又一次摆上了刑部尚书的案头。
第三日,那日参与飞仙楼酒局的一名小官出来指证,赵怀仁的确委托容衍“处理”这些案犯,并送给容衍十箱金珠。
是日,大理寺在容衍住所搜出十箱金珠,容衍认罪。
赵怀仁哑口无言。
……
因着韩松手握免死金牌死缠烂打,此案硬是在大理寺中堂公开审理,都察司全程记录在案,想翻案都不能。
赵怀仁这个户部尚书算做到头了。
韩风行正欲好好往下查一查军资的去处,宫中忽然传来皇帝病倒的消息。
他捏着写好的奏折,盯着上面“奏请陇西营总指挥使赵阳回京述职”的字样咬了咬牙,最终扔回了案上。
赵怀仁被革去官职,留待候审,此案再次搁置。
皇帝这次的病来得蹊跷,不上朝也就罢了,竟连朝中大臣的探视也一并免了。大臣们只能从宫里传出得只言片语判断,皇上似乎是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病。
刑部大牢内,容衍端坐在潮湿难闻的草席上,他戴着面具,双目半阖,似乎在养神。
有脚步声靠近,景越身边的总管大太监捏着鼻子,嗓音尖细道:“哟,容大人歇着呢?”
容衍神色淡淡:“劳烦公公送药送到刑部大牢来了,看来陛下还不想杀我。”
大太监从鼻子里哼一声,示意狱卒打开牢门。
“陛下圣意岂是我等阉人能揣度?把差事办成这样,咱家看您还是想想一会见了陛下怎么认罪吧!”
牢门打开,公公吊着眼睛瞥他一眼。
“请吧。”
第56章
自先帝驾崩后,景越便封存了先帝居所永宁宫,住进了如今的紫宸殿。
容衍没想到自己此生还会有再踏进永宁宫的一天。
他的脊背不可察觉地僵了僵,旋即伸手推开了半虚掩的殿门。
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殿内空旷腐朽,烛火幽微跳动,玉石铺就的地面缝隙里还残留着干涸发黑的血迹,无不提醒着他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血腥的屠杀。
有人曾在这里,弑父。
“旧地重游的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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