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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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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越从阴影中走出来,烛火映得他与先帝七八分相似的面容有些阴森。他盯着容衍的眼神像带毒的蛇信子,阴毒狠厉。

与记忆中的先帝别无二致。

容衍掐着自己掌心,垂落的袖摆遮住了他的动作,面上不动声色:“如果你想用死人来吓唬我,未免过于天真。”

景越冷笑一声:“先帝那老东西活着时都不能逼你就范,朕自认不如先帝,自然不会如此。是吗,皇兄?”

容衍闭了闭眼。

景越却不肯放过他:“还记得吗,宫变那日原本我们都商量好了,你要人,我要权,可你从暗道里爬出来就疯了,那老东西被你大卸八块。后来我很好奇暗道里到底有什么,便派人下去看了一眼——”

容衍霍然睁眼:“你把她怎么样了?”

景越愉悦地笑了起来,他好整以暇地拍拍手,眼神带刺般盯着他。

“皇兄,你最近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他打了个响指,从梁上落下一人,全身黑布罩头,只露出两只眼睛,怀里抱着一支琵琶。

“这是朕特地从南越请来的乐师,请他给皇兄弹一首曲子如何?”

话音一落,就听那黑袍乐师四指拨弦,某种奇异吊诡的琵琶声在整座宫殿震荡,容衍呼吸一窒,只觉得盘缠在心口的长生蛊受乐声鼓舞,发了疯似的往他血肉里钻咬啃啮。

只消几个瞬息,他便受不住,“咚!”地一声单膝砸在地上,低垂着头颅不说话了。

汗和血沿着苍白下颌一滴一滴滴落在玉阶前。

乐声戛然而止,那黑袍人抱着琵琶蹲生查看一番:“晕过去了。”

景越“嗤”地一声,眼底闪过不屑:“那老东西到底优柔寡断了些,有这种好东西竟然藏着掖着不用,难不成是舍不得么?”

他踢了踢倒在地上面白如纸的容衍:“给我扔进地道里,让他陪他生母好好反省反省。”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从高处落下,砸在耳边似轰然巨响,容衍睁开眼,被洞顶一线天光照得睁不开眼。

他按着胸口坐起,这里是一处狭窄的石窟,外侧的石面约三尺余高,石壁上密密麻麻尽是斑驳的划痕与血迹。

他躬身从里面翻出来,目光在扫到洞穴中间坐着的一副枯骨时,仍旧忍不住将掌心抠出了血。

直到温热的血液淌过指骨,容衍这才回神。他摊开手掌,面无表情地一点点舔尽了掌心的血,撕下外袍给自己简易地缠住了伤口。

不能伤害自己,长风会生气。

他不知道的是,落在他灵台的绿色光团感知到身体受伤,正在源源不断地散发光点,这些绿色光点顺着血脉流到四肢百骸,慢慢修补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

这处地下洞穴很大,底下通着暗河,正中央一处圆台,圆台上有茶几案桌,床上坐着的枯骨四肢都被铁链锁着,铁链的另一端牢牢钉在石壁里,铁链的长度仅限于在这处地下洞穴活动。

容衍一步一步走上圆台,站在枯骨面前默然良久。

他以为他会发疯、会恐惧、会跪在尸骨前痛哭流涕乃至质问乃至逃跑,可这些统统都没有发生,这个总是萦绕在他梦里,让他爱极恨极怕极的女人,好像在这一刻才真的随着时光化作了尘烟。

美人迟暮,红颜枯骨。

晚年的先帝是不是因为看到了这副景象,才再未踏足此地一步?

容衍有些讥讽地掀起唇角:“你等了他们二十多年,最后还是只有我这个贱种来给你收尸啊,阿娘。”

*

容衍被提走的当日,落无心便将消息递给了宁长风,他当即备了行头夜探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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