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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棺的队伍一路送进谷兴村,停在堂屋前才离去。
女人的哭声传出老远,很快全村人都知道宁大谷家的媳妇生孩子难产死了。
“老婆子,拿上二钱银子,咱们去看看。”听到这个消息,宁发林把烟斗收起,准备换鞋。
玉婶手里拎着刚从地里砍来的大白菜,闻言翻了个白眼:“不去,饭还没做呢。”
自从这一家子偷盗财物被官府判决后,村里许多人都対他们避之如蛇蝎,毕竟谁敢和一家子小偷走得近,说不定哪天就偷到自己头上来了。
而玉婶対他们的不忿更上一层。
无他,就因为可怜宁长风这孩子,看不惯那一家子的做派。
她说完这句话就抱着白菜往灶房去了,丝毫不给面子。
宁发林只得自己拿了银钱往宁大谷家里赶去。
他作为一村里正,总不好做得太出格。
到那一看,破土屋里除了他竟无人到访,更别提有人安慰了。赵小芝扑倒在棺椁前,哭嚎声凄厉刺耳,与其说她在哭短命的寡妇和未出世的孙儿,不如说在哭自己苦命的一生。
作为丈夫的宁荣更是不知所踪。
家里连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都没有,难怪棺椁送回来这么久,连丧事都没开始操办。
宁发林想了想,从兜里又添了一钱银子,扶起赵小芝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赵小芝擤了擤鼻涕,攥着那三钱银子哭诉道:“里正,我苦命啊!掏空心思苦了大半辈子,眼看着儿子要考上秀才老爷了,却被那个狗娘生的贱种搅和得取消考试资格,娶了这丧门星的寡妇,原指着她肚里的孩子尚有个盼头,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她说着又哭嚎起来,窗外西风瑟瑟,和着哭声难免让人生出几分悲凉。
宁发林不好发表意见,便假托家中有事,匆匆离开了这里。
赵小芝的哭声一直延续到深夜,期间也有几家看不下去的村人来吊唁,怎知那屋前火盆纸钱香蜡一应俱无,只有一具孤零零的棺椁,家里也没个男人把持,赵小芝更是见一个人便诉一回苦,骂一回宁长风,弄得村人里外不好做人,留下一百铜板便匆匆走了。
阴云遮住了月亮,快到子时,赵小芝哭得累了,便扶坐在地休息,她手撑着家里唯一的长凳,神情麻木,嘴里还在一个劲儿地咒骂。
宁荣便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他一身酒气熏天,进门便踢翻了矮凳,惊得赵小芝一个哆嗦,看向他的眼神又嫌恶又畏惧。
自从被取消考试资格后,宁荣便一蹶不振,甚至不知从哪染上了酗酒的恶习,回到家不是撒酒疯就是対玉春非打即骂,就连赵小芝这个亲娘都挨过他的拳头,怎能不怕。
“呵,什么大家闺秀,什么苦命佳人,还不是个给根杆就往外爬的婊.子!”宁荣拎着酒壶灌了口酒,対那沉默的棺椁猛踢几脚。
“我他妈就是信了你的鬼话!苏玉春,来啊,你不是爱和我饮酒作乐么?来喝!喝个够!”宁荣推开棺盖,将手里的酒尽数往棺材里倒去,神情竟似癫狂。
见他做出此举,赵小芝顾不得害怕,连忙上去抱住她往后拖:“儿啊,使不得,这使不得啊!人死为大,当心冲撞了煞气!”
宁荣反手甩开她,眼中血丝弥漫:“煞气?有种冲我来啊!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扶坐在地,头慢慢抵在棺缘上,声音凄怆,带着哭腔逸出:“寒窗苦读十二载,一朝散尽田舍郎,凭什么……”
凭什么他宁长风一个低贱的哥儿就能觅得良配,过得风生水起,而他却被革去童生资格,永不得进仕?
凭什么宁长风就能获得所有人的喜欢,而他走到哪都要忍受别人的白眼和讥讽?
明明他才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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