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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设处处归置整齐、有条不紊,到底不是她自己的青山堂,可以让她随心所欲地布置。

她想了想,“还是收到青山堂吧,就摆在我屋内那架多宝格上。”

青山堂如今算是她娘家了,大婚前也是特意修葺过一番的,即便搬到哥哥这边来住,那头也是日日有人清扫打理的。

佟嬷嬷颔首应下,夫人这么决定是对的,这面人儿到底是太子殿下的手笔,大人瞧见外男送给夫人的新婚贺礼,嘴上不说,心里恐怕也不会舒坦。

瞧见夫人说话有气无力的,佟嬷嬷想起昨夜光是床褥就换了三回,也不知是姑娘的身子过于敏-感,还是大人太过天赋异禀。

佟嬷嬷叹口气:“大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那上头是要贪恋一些,夫人在他面前是能说上话的,不论是为大人,还是为夫人自己,也该劝一劝才是,一夜两夜放纵些无妨,可长此以往,再强健的人也是遭不住的。”

道理阿朝都明白,可真到干柴烈火的时候,脑海中哪还有理智可言。那种欲-念是源源不断的,共感横在中间,只要他想,她的身子也会不由自主地去配合,而她的迎合,无疑又将男人的情-欲推上极端。

想起今后夜夜都要与他同床共枕,阿朝下意识地蜷起身,坐在榻上并紧了双月退。

谢昶在衙署处理完十月初寒衣节的一应事项,宿郦也查到新的线索回来。

“袁辉故去的妻子周氏与冯永是同乡,这倒没什么,只不过那妇人原本也是尚宫局执掌文书的女史,与御用监有些文籍上的往来,后来周氏二十五岁出宫,嫁的便是当时还是京卫司小吏的袁辉,夫妻二人原本十分恩爱,可这周氏三年前病故,袁辉却并未大肆操办白事,不知是何缘由。如今这袁辉也还未续娶,只悄悄养了几位外宅,知道他妻子亡故的人并不多。”

谢昶手指轻叩着案面,目光落在《雁塔圣教序》中的一行字——“松风水月,未足比其清华;仙露明珠,讵能方其朗润”。

对比整篇流畅的笔迹,这一句笔锋中却只见细腻柔情。

“冯永可知他妻子已然亡故?”

宿郦迟疑了一下,“这……属下不知。”

谢昶眸光微凛:“找机会试探一下,看他反应如何。”

宿郦拱手:“是。”

谢昶见他还杵在这,眼皮掀起:“还有事?”

宿郦斟酌道:“太子殿下派人往府上送了夫人新婚的贺礼,听说是特意寻民间匠人捏的面人,夫人差人摆在青山堂了。”

谢昶神情不大好看。

回府之后先去了趟青山堂,在放置各种金银玉器的多宝架上瞧见那对突兀的面人,谢昶的眉头又蹙紧几分。

宿郦原以为是单个的面人送来哄夫人高兴的,没想到是一对,自觉白担心一场,松了口气道:“太子殿下有心了,这面人还是照着您和夫人的模样捏的,您别说,还挺像。”

谢昶觉得不像。

他有这么难看?

他伸手将那个面人小姑娘取下来,她的倒是捏得很像,乌溜溜的瞳孔,眉眼弯弯,唇瓣嫣红,笑起来很能感染人,哪怕是没有生命和温度的面人,也生动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也不知太子对着她模样的面人看了多久。

谢昶面色突然就往下沉了沉。

回到澄音堂,膳桌上的饭菜已经热过一遍,平日他回府,阿朝估摸着时辰就让下人摆膳,没想到今日多等了一炷香功夫,好在醒来时用了碗乳鸽汤,这会倒还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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