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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奏表,不敢再说。
而太子殿下等的就是他这一句,怒道:“是京城的诸位,如今过得太满足了吗?是不是都已经忘了北境全域都该是我大凉国土!”
太子殿下扫视殿上百官,“御史大夫好本事啊,张口便是突厥手中,提姜元帅回京,你既已知悉北境兵戈渐起,还在此刻请奏提请北境军统帅。那岂不是方便突厥直入北境?御史大夫,你这是生了不臣之心吗?”
御史大夫仓皇跪地,再不敢言,这罪名他是万万不敢认的。
太子殿下却并未点到即止,“若是北境真的有异,军中岂会隐瞒不报?姜元帅的陈词还未呈来,你便想凭你这一面之词押解一方驻军主帅,又是何居心?是想让君臣失和吗?”
御史大夫面色发白,百官见状也纷纷噤声,不敢多言。
太子殿下转向陛下,躬身奏请,“陛下,御史台行使的当是面刺群臣,上谏圣听之则,如今却捕风捉影,攀污同僚,儿臣请奏,要御史大夫闭门,静思己过。”
御史台权责特殊,不好下狱,暂请闭门,才能好好清算。
陛下方才在听到御史台承报时,心底也的确起了一阵疑心,毕竟当初定盟时,北境军中面上没说,他也知,军中人心中不痛快,兰时已归北境,姜家人再无顾虑,直挑战事也并非没有可能。
可又听太子殿下如此斩钉截铁,再一细想,也的确如此,御史台谏过是天经地义,可如此大张旗鼓地在大朝会上挑破此事,不像是真的要纠错,倒是直接把他架起来,逼着他做个决定出来似的。
陛下金口一开,准了太子殿下的奏,同时责令满朝文武不许再提此事,若是扰了百姓安居,闹得人心惶惶,百官同罚。
太子殿下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散朝后,百官结伴离去时,连议论之声都小了许多,生怕官家真的雷霆一怒,严查严办。
“殿下。”沈相追上太子殿下,忧心忡忡,“殿下可是真的知晓北境情形?”
太子殿下手上渠道若是快过官家,哪怕是亲父子,也无法不生嫌隙吧,方才是太子殿下力排众议,威压之下,百官不敢多言,可未必没有人想到这一层。
若是来日有人拿此大做文章,太子殿下岂非也会被官家疑心。
“不知。”太子殿下声音极轻,只轻飘飘进了对面沈相耳朵里。
沈相此刻有些后悔问这一嘴,太子殿下这不知二字说得轻巧,却像朝沈相耳中灌了一坛子鹤顶红。
“殿下!”沈相现下比面对自己那不省心的儿子还要心力交瘁些,“您是储君,怎好蹚这趟浑水为北境军进言,尤其如今不知底细,权衡取舍才是正道。”
为君的确该如此,不偏听不偏信,既不对臣子过分信赖,却又不让他们觉得疏离,宽严相济,恩威并施,永远做制衡者,不可将自己放置其间。
可是——
太子殿下挥手打断沈相,“孤知沈相为孤着想,孤也知道孤不该牵扯期间,可北境事,是对外,当初定盟,即便是当下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也难平将士心,他们心底郁结,这是意料之中,孤都明白。”
“既然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就突然刀兵相向了?此事蹊跷,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所以孤才出言相助的。”
太子殿下难得温和,“沈相放心,孤心里有数,陛下召你与三司、枢密院去文德殿,想必也是要商讨此事,快去吧,别耽搁了时辰。”
沈相听太子殿下的确是心有成算便不再多言。
太子殿下朝着与文德殿相反的方向走去。
眉头慢慢蹙起,这事恐怕只是个开始。
方才还有很重要的一层,他没与沈相明说,北境与突厥的骤然交锋,想来与兰时脱不开干系,他也不是全心信任北境军,脾性与行事都不十分了解又谈何绝对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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