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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想任何人谋反,还是唯独不想我谋反?”

他的这种疑问在后面半句的加持下,果断变成了一种质疑,沈宓不知晓他是如何会斟酌到这里,皱了皱眉,“闻旻?”

闻濯继续道:“你好像不在乎自己做皇帝,也不想要我沾边,好像只要上头的人是闻钦,你总能多些耐心,这两年前后,你的衷心到底是给了谁?”

沈宓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这么不善言辞过,他哭笑不得,“你从哪里得出来的这种谬论?”

闻濯看见他嘴角的笑顿时有些不悦,报复性地凑上去咬了他一口,疼的沈宓一颤,连忙一巴掌扇到他肩膀上,痛骂道:“你属狗的吗!”

闻濯彻底沉了眼神,“你咬我的还少吗?”

沈宓不晓得他是真在拈酸吃醋还是为了些别的,抬手抵开他肩膀,从他和茶案之间溜出,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半句也没解释。

闻濯恼的不行,穿过屏风去捉他手脚,帮他剔了多余的衣衫,“你还没说。”

“说什么?”沈宓制住他乱摸的手。

他这么理直气壮,气的闻濯牙痒痒,“你说呢!”

沈宓有时喜欢他这样锲而不舍的恒心,有时又实在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的好,于是好声好气同他说道:“但凡我不想在天子脚下生事,与过往成个不一样的活法,便是对别人的衷心吗?”

闻濯不听他这样模棱两可的解释,硬是指尖翩跹地在他衣衫底下胡作非为,逼的沈宓脸色发红,恼然道:

“闻旻,你再胡闹今夜我二人就别待在一起了。”

闻濯终于噤了声。

两人一起入屋后的浴池,相对无言地靠在一处岸畔,他眼底的不痛快,在温和的水雾之中,也难以释怀。

沈宓将此情尽收眼底,心下却也明白,他今夜到底为何如此。

与他不同,闻濯生来从未觉得皇权是他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今夜也并非是质疑他的衷心——

他只是被这从前圈不住他的天地,变相囚禁地快要憋不住了,他生来流的是王室中人的血,就算再怎么无意皇权,却也不想被人压在权力的脚下随意拿捏试探。

他的手段谋略,远远超过那高位上的无数人,可哪怕他自愿鸟尽弓藏,也还是得不到那些人的理解和友睦。

他活着本无罪,但旁人若看他不顺眼了,觉得他的存在威胁到自己了,便要用尽手段逼他锋芒毕露,逼他拿起刀剑兵刃相接,去争一条本来就该是他的活路,去争一个史书上本该清清白白的名声。

他毫无过错,凭什么不能毁了这样的天地?

或许生灵涂炭,或许天下遭难,可只要他一人痛快,其他人如何有又何妨呢?

沈宓无法拿天下大义那样的责任去劝他,也不想用纲常礼智去劝他。

有的人生来被责任束之高台,从骨子里就明白高台之上有多苛磨。

有的人生性不愿受纲常束缚,只要不违背良心,不作恶多端,就没有必要非要去承担什么和自我牺牲挂钩的责任。

沈宓从未自私过,但偶尔,他很庆幸闻濯与他是两种不同的人。

他的那些不被理解的自我牺牲的道德绑架,虽然无悔选择,但他此生却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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