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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西楼赶着在殿外的龙升道前,快撵了几步才拉住了他。

原想埋怨一句对方走的太快,见了他面上心事重重,又把话咽了回去,担忧道:“怎的得了恩赐,还垮着张脸?”

顾风眠愁色不减,“纪桐,你瞧着敛雅,真担的起这天降恩泽么?”

顾敛雅的性子跟他名字一比,只能说二者是天差地别,他不似他头上那几个兄长阿姊,时时将廉方雅正的作风搁在心里头敬畏着,更别说听得进长辈叮嘱的话。

打小他就爱黏着方家那二小子瞎混,哪怕后来人家当了官不与他处了,他也时时念着好,把人家的好脸作月亮捧着。

后来跟一群富家子弟厮混,干的是寻欢作乐的风韵雅事,正形是没有的,一个世家小公子,拿出去活脱脱像个市井二流子。

就他那样,再大的恩泽承到他头上,也是忧不是喜。

顾风眠愁呐。

顾家五个儿女,虽说哪个都是心头肉,但唯独这一个,他操的心比谁都多,还总说不听,提起来都要头疼。

吴西楼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想开点,肩上有了些责任,他自然要变得稳重,你看方家那二小子,他不也一样么,有谁管过他?人家如今正儿八经的五品佥都御史,连你我都敢随意弹劾,谁提起他,不说一句年少有为,光耀门楣呐。”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可他方二年少时虽不稳重,却也是个天资聪颖的好苗子,人家腹里有墨水,是实打实的靠科举当上官的。

他顾敛雅有什么。

“纪桐,扪心自问,敛雅怎么跟方二比?”

吴西楼顿了顿,又重整措辞道:“旨意都下了,你现在担心又有什么用,不如宽宽心,教他增益些能与旁人相比的东西。”

“唉…”顾枫眠长长叹了口气,“由他去吧。”

由他去是不可能由他去的。

二人行至宫门前分道,顾枫眠便吩咐车夫驶去了太学。

***

五月中,人心头的躁意好不容易卸下,风里的燥热又顺杆子爬了上来。

顾豫近日在学堂里百无聊赖,瞧见五月芍药开了,便想着要约人去京郊赏花。

他是户部尚书顾枫眠之子,承着他老子的情面,学堂里没人敢为难他,中间还有不少想要巴结的。

但凡他要是想溜出去潇洒一天,不见得没人给他牵桥搭线。

福灵心至,这么想着冒出了念头,便伙同几个世家子一同翘了课,连假文也没告,自玄武街上打马风风火火地跑出了京城。

他这一跑,顾枫眠后脚便到。

太学里的司业听了消息,出门迎他到茶室,拿出了三月剩下来的二两早春芽茶招待。

两人一边对谈,一边派了人去学堂传唤顾小公子。

他们这厢聊的极欢,还不知晓顾小公子早翘了学堂,一盏茶过后,派过去的人才独自回来,满面张皇地回了话。

“他没在学堂?”

顾枫眠气的手都在发抖,捏着司业的陶瓷杯盏,半点不爱惜地摔到桌上砸出“咚咚”脆响。

“他能跑哪儿去?”

这个学官去的时候,特意仔细问过他几个同窗,“一个堂里的学子说,顾小公子是出城去赏花了。”

顾枫眠牙根都磨的直响,“赏花?”

好一个赏花!

“真是反了天了!”他骂了一声。

“顾尚书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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