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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都能听见几句。

闻濯不愿沈宓想起旧事伤怀,这些日子便没敢让他出过府,连哄带骗地瞒了好些时候,腻歪的沈宓近来都烦他了。

好不吃亏。

锦衣卫那头的案子还在追查。

上回他给宣周的那一串珠子,其实是由檀木制成的禅珠。

这种东西惯来只有京郊各大寺庙里有。

庙里的和尚在佛像面前给珠子开过光后,便随缘赐给前来参佛礼香的香客,一年到头能送出去几百来条。

线索到这儿,又成了大海捞针。

趁着他们排查这几日,宫里也起了事。

贞景一病不起,满朝言官还在为宁安世子有失德行一事怨声载道。

朝廷内外无人主持大局,一时松懈,就跟突然之间放开了道堵塞的水闸一样,各种不满的谏言,都层出不穷的涌了出来。

弹劾的折子日日都在上递,其中除了宁安世子之事,又掺和了春闱改制期间,世家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抱怨。

他们毕竟始终都心有不满。

于是这般发酵,风雨满楼,人心割裂,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寒门为自己无权无势、无根基的背景,指控沈宓当街斩杀朝廷官员一事,是有违明法天理,该与庶民同罪。

而世家便借此机会,排列出贞景二年中,世家大族为维护改制所作出的如数让步。

以当下满朝言官对世家的不满,卖了一轮劳而无功的情怀,指责着那些寒门死咬着贵戚身份不放,是为了赶尽杀绝。

更有甚者直言不讳,重提起了四月京都沧澜书院里,冒出来的“扶寒门,灭世家”的流言。

两边吵的不可开交。

胶着之际,闻濯不声不响烧了一众奏章,更于朝上摆出来当年沈宓火烧青楼的卷宗,还有当日锦衣卫众多人证结下来供词。

两桩事有理有据,证明沈宓并非以一时喜好罔顾明法,也并未将贵戚身份当做行事准则。

洗脱他身清白,便是了解这桩乱局的开头。

没有世家仗着权势,不顾律法草菅人命的因,就没有满朝言官义愤填膺的果。

举国上下的指责顶多算场乌龙。

证据一下,满朝寒门自知理亏闭了嘴,世家即使委屈,也只能装作海纳百川的君子,把不满如数诉咽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五月中,朝廷又复了表象平和。

贞景帝病痛痊愈,重新正装主理了朝政,上朝第一件事,便出言抚慰世家,恩泽一片。

这回顾风眠一直没怎么吭声,倒不像他的风格。

贞景帝先前无意从洪得良口中听闻,他家中的小儿子顾豫,今年刚好在太学念书。

便借着这个机会下了道口谕,特提顾豫直接参与六月太学的升阶考试。

一般太学的升阶考试,要在各项学科里通过层层筛选,才能取得资格参加,但凡没在里头修个一两载的成绩优异,定然是没那个机会能升阶。

天子点名给了顾豫升阶资格,其中的深意,自然不仅仅只是给他保留了个资格。

这是看在他老子的面上,要破格提他入朝任职。

这等好事,跟天上掉馅饼似的,顾风眠受宠若惊,连直言了两回不合适。

贞景帝哪管他觉着合不合适,放出去的金口玉言就算板上钉钉,止住他推托之词,挥着手教众臣下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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