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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许照秋晃动手里的香槟杯,开玩笑说:“你们到底背着我做过些什么啊?”
杜山阑久久注视时涵离去的方向,尽管那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影。
“公平竞争的游戏,我输给你了,前提是,认真对他。”
猝不及防。
许照秋愣住了好一会儿,怀疑耳朵出错。
“为什么?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没有什么为什么。”杜山阑收回视线,“昨晚我仔细想过了,他说得对,给不了,就不要吊住不放,他想做什么,我无权干涉,我想做的,是让任何人无法伤害他!”
许照秋不可置信:“山阑,你到底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杜山阑却不再回答,冷冷转身,朝宴厅外走了。
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当然因为那是最重要的人。昨晚坐在车里,看着时涵穿上许照秋的外套,收下许照秋的礼物,他倏地想通了。
他与时涵之间,在进行一场无尽消耗的暧昧,既然从一开始就给不了,他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做出让对方误会的事?
不止一次这样告诫自己了,可就是次次失控。
必须得狠下心了,只要狠心一次,这场空耗就结束了。
-
空无一人的甲板,时涵端着大杯纯烈的威士忌,试图把自己灌倒。
轮船已经驶离港口,天黑黑的,飘着蜘蛛网一样的小雨,海面也是黑的,像巨兽无声张开的大口。
今晚没有带烟,他其实更喜欢烟的。
烈酒下肚,撩起一丛鬼火。
他用力把空酒杯砸进海里,忍着声音骂了句:“混蛋!”
细雨逐渐淅沥,他无力地背靠船舷,拿出手机来看,他和杜山阑的聊天记录,原来停在了很久很久之前。
他点开输入键盘,开始打字:出来一下,有话跟你说。
消息发送成功,过去了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半小时……没有任何动静。
酒精在体内生效,身体开始变得软绵绵。
许照秋打电话来了,应是问他去了哪里,沾满雨水的屏幕有些失灵,划了好几遍才把电话挂断。
他几乎颤抖着手,拨通杜山阑的电话。
他几乎在吼:“杜山阑!这招对你不起效了是么?”
杜山阑那边很静,嗓音也冷静,冷静得有些无情:“你喝醉了?”
时涵稳住语调,“没有,你出来,有话跟你说。”
许久,电话里传来答复:“我让照秋过去接你。”
时涵忘记了说话。
他僵硬地放下手机,仿佛有指引般,抬头往游轮二楼望去。
杜山阑站在船舷后,隔着一片冷雨,默默地注视他。
他忽然知道昨晚那股无来由的心悸是为什么了,那是仁慈神明恩赐的预告,杜山阑车子离开的那一刻,他就该明白,这个人,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同样把戏,玩太多遍,总有一日会耗尽耐心。
风和雨在耳边呼啸,时涵麻木地松开手机,身子往后仰倒,落入漆黑海水。
落水声哗啦炸起,惊动巡查的工作人员,甲板上响起尖锐哨声。
杜山阑的世界好像按下暂停键,所有理智构建的东西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只剩下本能,本能地想到,希涵……从那里掉下去了……
希涵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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