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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一滞,顿觉口干,不由想起最初就是星连用他的唇舌,带给她一翻新奇又美妙的滋味。
她正看得入神,不料星连的睫毛忽然动了动,言清漓一惊,急忙要闭眼装睡,星连却先一步睁眼看她了——眼睛眨了眨,眼底一派澄澈,哪里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她顿时有种偷窥被当场抓包的窘迫,又不知为何,隐隐有些开心他还没有睡。只是……没睡又如何,倒也做不了什麽,住在别人的家中,房中还有个陆眉。
隔壁仿佛到了激烈关头,呻吟声比方才急促了,言清漓听得脸红心跳,与星连两个人在黑暗中眨巴着眼,面面相觑。
也不知这吴二到底是憋了多久,后来,她实在是有些尴尬,打算转身回去面壁,手却忽然被星连给握住了。
星连又无声向她这边挪了挪,一臂的距离变成了不足半臂,
她心中紧张,忙向星连身后看去,陆眉离得遠遠的,背对着他们这头,纹丝未动。
第二百九十三章暗夜欢愉(星连H)
有她在身边,星连其实从头到尾都没睡着,也舍不得睡。
他察觉她睡得不是很踏实,便慢慢挪了过去,轻轻拍了她几下,她渐渐就安穩下来,之后,她的呼吸又开始时紧时松,仿佛很热,踢开了被子,气息也愈发凌乱,感受到她将要醒来,他忙收回手。
她醒来后,身体僵硬,必是听到了吴二房中的声音,之后,他看到她纤瘦的身体开始不安地颤动,双腿并拢蜷了起来,没多久,又受惊般缩成了一团。
他被她一连串的反应逗笑,她却忽然转身,他忙闭起眼睛。
他十分紧张,她居然在看他,还看了很久,久到他实在忍不住了,终于睁开眼睛。
两人挨得更近后,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扑在脸上,她的手还被星连攥着,他的掌心很热,比她燥热的身体还要热。
隔壁的声音还在持续,时急时缓,若隐若现,言清漓嗓子发干,被星连盯着看,觉得脸更热了。
吴二的衣裳对她来说有些大,手脚各卷了好几道,胸前的衣襟也很松散,却不是原本就松散开的,是她鬼迷心窍自己给扯开的,连带着里衣也跟着分开了缝隙。
见星连盯着她的衣襟看,言清漓这才恍然发觉,她的衣裳尚未理好,她脸红得要冒烟了,急忙抽出手去合拢,手才碰到襟口,又被星连追上来攥住。
一抽一握,动作间免不了会发出点窸窸窣窣的响动,言清漓不敢再动了,抬眼去觑陆眉,却是被星连挡住,看不到他了。
星连慢慢松开她的手,指尖试探地点压她胸前,柔软的乳肉向下陷,他看向她的眼睛,清澈的眸中含着一丝询问。
言清漓别看眼,没有阻拦他,星连便慢慢将手从她胸前那道口子探了进去,她侧身躺着,双乳紧紧摞在一起,他将手掌覆于其中一只上,细腻的乳肉贴满他粗糙的掌心,轻缓地揉捏着。
被人揉抚与自己摸自己定然是不同的感觉,乳尖迅速勃起发硬,星连抿唇笑了,转而轻轻捏住那粒小果子,缓慢搓动起来。
乳尖是她身体最敏感的几处之一,麻痒的感觉从被捏住的那一点向外扩散,迅速窜遍全身,她险些溢出声,急忙咬住唇。
两只乳儿的奶头都被揉搓了一通后,星连指尖一挑,雪白的奶乳便像是脱了壳的丹荔,从她宽松的衣裳里被分拨出来,果肉莹莹嫩嫩,看着就香甜,让人忍不住去品尝一口。
星连低头含住她的乳尖。
为了不弄出声响,她咬牙忍着一动不动,星连动作也很轻柔,滑滑的舌头慢慢舔吻乳肉,舌头轻轻卷着乳头吮吸。黑暗中,两人无声无息地做着暧昧事,在如此缓慢又细致的抚慰下,五感均被放大,下身空泛的滋味也愈发强烈,言清漓快将嘴唇咬破了。
没有改过尺的男子衣装,腰带已经被她收到最紧,裤腰仍是肥大,星连的手不费吹灰之力便滑了下去。她的下身早就湿得不成样子,跟高潮泄过后似的,活脱脱一个水帘洞。
星连才一触碰到她的私密处,便微微一滞,拿出自己沾满水液的手瞧了瞧,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言清漓满脸臊红,强作镇定,好在星连心思单纯,这要换做裴凌,必定要生出逗弄她的坏心,低声问她:还没插你呢,就流了这般多的骚水。
哪知,星连接下来的举动让她大惊失色——他竟然将沾满她淫水的手指放入口中嗦了嗦。
他给人的感觉太干净,哪怕是做出这种动作也不觉淫靡,像是个不染尘世的小仙君,一不小心沾了满手朝露,好奇地尝了尝味道。
嗦干净她的淫水后,星连冲她无声笑笑,这才又重新探入她下身。
顺畅地顶开肉缝,里面更是滑腻不堪,那根手指像是初次踏入水帘洞的猴子,在里面东摸摸西探探,缓慢抽送。
“唔……”
言清漓没忍住发出一声低吟,之后急忙捂住嘴,眼睛睁得溜圆,幸好方才同时有吴二娘子的声音做遮掩,她一边控制不住地缩紧穴儿,一边伸长脖子去瞅陆眉。
还好,陆眉仍是方才那个姿势。
只是,手指如隔靴搔痒,星连动作又不快,这样一来,反勾出她更多的蚀痒,言清漓紧紧夹腿,将脸埋进枕中,难受极了,几度差点又呻吟出声。
她实在流了太多的水,穴儿里收缩得厉害,汁水越搅越多,隐隐发出了“咕叽咕叽”的声响,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星连猛地抽出了手。
饮鸩止渴也能止一止啊,停了做什么?
言清漓顿时空旷起来,很是恼火,不满地扁起嘴,瞪他。
星连却起身下地,言清漓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就见他如一片羽毛落地,没发出一点声响,然后向她伸出手,笑容腼腆。
她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心跳剧烈,做了一翻激烈地天人交战后,紧张地提起衣角,缓慢蹭下了地,与星连做贼似的悄悄出了房。
他们才一走,陆眉便睁开了眼睛。
……
星连拉着她进了吴二家的柴房,一进去,他便踢了一截木柴闩门,之后急急地捧起她的脸,鼻尖深深抵着她的鼻翼,吻住她的唇,言清漓比星连还急,紧紧搂着他回吻。
算起来,她与星连有半年多不曾亲近过,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男子气息令她迷乱,夜半三更跑进别人家的柴房,更有种偷欢的兴奋,她主动伸舌,跳起来勾住他的腰,星连忙托住她的腿,将她放坐在墙边用来置放铁斧用具的木桌上。
不必怕吵醒陆眉了,她终于敢放肆喘息,与星连的亲吻声啧啧作响,她的手游移在他精实的背上,穴儿哗哗泄水,十分心急地去解他衣裳。
实在是太急了,差不多是用撕的,星连心中欢喜,没忍住笑,两人的牙齿一下子撞在一块,言清漓顿时羞红了脸,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星连总是如此,如路边的一株苇草,或是手边的一盏清茶,见不到他时,她总会忽略他的存在,可不管她走去了哪里,只要她需要时,一回头看,他就永遠都在她能够触及到的地方,安静等候着她。就如梦中那样,她跑到力竭,是他及时出现拉起她跑出了黑暗,给了她心安。
第二百九十四章陆眉听墙角(星连H)35000珠
星连提起她两只裤脚一拉,她的两条腿便光溜溜了,他又自己褪去衣裳,露出结实白皙的上身,亲吻她的同时,竟还有空将衣裳妥帖折起放置在桌上。
言清漓双腿大张,双手撑在身后,脚心踩着桌沿,柴房里也是黑漆漆的,可是她能看清星连在胯间摸索的动作,窸窣一翻后,那裆心处便“唰”地弹出一根粗长的阳具。
她喉咙干涩,穴儿却水淋淋的,星连扶着伞头正要入进去,却忽然顿了顿,蹲下来舔弄她的腿心。
“呜……啊……”
言清漓咬住手指,见星连的头伏在她双腿中间微微晃动,湿滑的舌扫过她的花瓣,闯入花径,将她流得漫山遍野的淫汁都给舔干净了,然后才在她微弱的呻吟声中屈身挺入。
“啊哈啊……”
粗壮的阳具顶了三下才满顶进去,穴口被撑到近乎透明,失了弹性,甬道瞬间被填满,层层细褶也都被抻开了,言清漓勾紧脚尖,双腿直打颤,舒服得快要哭出来了。
黑暗中,星连被她夹得闷哼一声,脸色微红。
距离上次他们行燕好之事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但他清楚地记得,上次他按照春宫图上的动作与她欢好时,不小心将她给弄疼了,这次他就谨慎了许多,进入之前心里想着诸多克制,告诉自己一定要轻些。
可一入进去,那层叠交缠的滋味便令他神魂颠倒,头皮发麻,穴肉像是故意与他较劲,他退它则吸,他进它便推,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大开大合地将她抽顶得咬唇泣哭,木桌大幅晃动。
她双腿猛打哆嗦,一手撑在身后,一手要紧紧抓着他肩膀,这才勉强没有倒在粗糙的木头桌上。
他顿时慌张退后,忙托住她的后腰,下身也及时停止,可她却娇声娇气地喊了声“别”。
言清漓嘴唇都咬破了,方才星连一入进来便是一通急冲猛撞,粗大的阳具狠狠顶开了宫口,她又痛又爽,直接就泄了身。头几下她实在没忍住,叫得有些响亮,后来及时憋住,可架不住星连动作凶猛,淫水流得又多,那啪啪啪啪的动静似在击掌,夜深人静的,真怕被人听去。
不过,怕归怕,羞归羞,身体反应却诚实得厉害,星连一停下,她就老大不乐意,脱口就喊“别”。
别停。
星连眸子亮晶晶的,问她:“你……你喜欢我这样,快些,深些?”
言清漓红着脸,别过头去。
废话,谁不喜欢又快又深啊……
入世历年了一年多,星连也不是当初傻呆呆的星连了,知道她应是害羞默认,他的笑容愈发开心腼腆,似是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低下头重又深插重顶,硬如烙铁的肉棒下下戳进她最柔软的巢穴。
言清漓双手死死勾着他的颈,娇喘连连,呻吟不断,她看向那少年清秀俊朗的脸,忽然冒出来心底一直藏着的疑问:“星连,我…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星连没吭声,一边重重打桩,一边舔去她因过于舒爽流出的泪花。
她断断续续道:“我身边…有四殿下…有哥哥…还有过…啊嗯裴凌…你难道…”她总觉得“妒”这个字用在星连身上会污染了他,犹豫了片刻,改说:“你就…不会介意吗?”
她刚刚提到的三个男人,每一个都不是善茬,极难容忍她有其他的男人,所以她才觉得星连在这一点上宽容到令人难以置信,想当初,星连也是亲眼见过她与宁天麟,与言琛频频交欢的,却从不吃味。
介意吗?
介意是什麽?
听到她与四殿下欢愉时想要打断,见到她与陆公子亲密私语而将他忽略时感到堵心,如果这些是“介意”的话,那他可能是有些介意的。
星连猛地停下动作,赤裸的身躯上出了一层薄汗,壁垒分明的腹肌莹莹发亮。
他不答反问:“那你会选择他们其中的一人相伴终老,再也不理我吗?”
就像当初她嫁给了裴少公子那样,那段日子,他想要见她一面,也只能躲在遠处偷偷瞅一眼,更别提与她说上话了。
言清漓下意识摇头。
她为复仇而来,大仇未报前,从未想过要与谁白头终老。
星连眼睛亮了。
这样啊……
她不会成为谁的专属,他就依然可以同她说话、吃饭、跑东跑西、陪她救人,甚至……
他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的衔接处,脸上露出酒窝,缓缓聳腰推进:“不介意的,我不介意。”
言清漓失笑,觉得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傻小子星连。
罢了,他许是依旧没弄懂什麽是情爱。
有情,有爱,又怎会没有妒呢?
不过他这番回答,也着实令她心中的负担轻了一些。
在星连这里,没有算计,没有利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只需着眼当下,纵情感官,她真的很安心。
她承认她是自私的,她身上已经叠加了太多人的感情,宁天麟的,言琛的,裴凌的……她实在是不想再多辜负一人了。
……
夜幕深深,陆眉推门而出,庄田里,蝉鸣蛙叫一片,院子里拢共就这么几间房,他略略扫视一圈,最后抬脚向柴房而去。
快到了近前,他脚步忽然一滞。
久居青楼,靡靡之音听得耳朵都长了茧,此刻柴房里传出的动静他再熟悉不过。
肉体在激烈相撞,夹杂着女子微弱克制的喘息,想必是倚着木桌,或是坐在上头,木桌脚剧烈摇晃,咯吱咯吱,桌子不断撞击墙面,咣当咣当。
陆眉脸上当即褪去血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惨白一片。
柴房内,星连耳尖微动,送胯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其实在房中时,隔壁才一出声,他就知道陆公子醒了。
言清漓正在紧要关头,见他忽然停了,不明所以,气喘吁吁问:“你怎么了?”
星连回神,笑回:“没事。”
说着,他箍紧她的腰,比方才套弄得更快更深,言清漓“呀”了一声,穴儿死咬着狰狞的肉棒,肉棒深深潜进了宫腔,一行行花水奔涌着向外喷挤,眼前的黑色破碎成了一片一片。
空乏了多日的欲望被满足得淋漓尽致,汹涌的快感令她忘乎所以,她实在忍不住仰头发出几声尖锐的呻吟。
“去了!要去了!啊啊啊哈哈啊啊…唔…”
星连一惊,急忙堵住她的唇,交缠的唇舌间断断续续溢出她零碎的呻吟。
……
外头,陆眉攥着拳,手背身上一条条青筋鼓起。
在房中时他还只是隐隐有些猜测,料想不会吧,不可能吧,可如今听到他们的动静,心中的猜疑便立刻被证实了。
他生平还是第一次恼恨自己的“见多识广”,仅仅凭借传出来的动静,他就已经想象出他们交缠的姿势,那戛然而止的叫声,必是被吻给堵住了。
他拔脚就要走,可脚却有了自己的想法,牢牢钉在了原地,更甚的是,他明明感到震惊与恼怒,可他听着她婉转的呻吟,却很快就起了反应。
他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日她跑来青楼找他,他与她在裴凌面前逢场作戏的那一幕,虽是做戏,可他却忍不住看遍了她的身子……再想远一些,慧觉寺中,她扑上来吻他,香舌主动向他口中送,那时,他又惊又喜……
言清漓哪里知道被陆眉听了墙角,完全沉浸在欢愉之中,穴儿红肿软烂,小腹一抽一抽:“我呀啊啊…又去了!又去了呜呜……”
陆眉面色铁青,心跳剧烈,冷风一吹,他又猛然清醒。
呵,他是她的什么人?他又在这里恼什麽呢?
他颓丧闭眼,掏出腰间折扇扇了扇周身热气,努力拔起沉重的脚,走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围猎
昨夜阿来不眠不歇返回盛京,结果到了盛京就开始下大雨,还夹杂着雹子,无奈下,只能等着雨势小了才赶着马车回晋县接人。
晋县今日雾霭蒙蒙,倒是没下雨,但也湿闷得厉害,看着就是要下雨的前兆。
一大早,吴二娘子就忙忙活活做了一桌子吃食,馒头、藕汤、米粥、几样小菜与腌菜,还用农庄上的长得金黄的倭瓜煮了粥,做了倭瓜酥饼。
与吴二娘子的健步如飞相比,言清漓真是自叹不如,下决心要锻炼自己的体质,她这会腿上犹如绑了两个沙袋,单是抬脚逼步都觉得吃力。
她困倦得没什么胃口,给星连递了块酥饼,星连神采奕奕,三五口就吃完一只馒头,接了她递来的酥饼后,一双星眸闪闪发亮,腼腆地冲她笑了笑,咬下一大口。
反观陆眉,全程吃得文雅细致,举箸夹菜入口喝汤,每个动作都透出一股子翩翩贵公子的矜持味儿,那种容易油手掉渣的酥饼他是一口也没碰。
言清漓与星连两个旁若无人,她也朝星连笑了笑,明明眼下生出淡淡的乌青,面色却是白里透粉,莹润发亮,不合身的男儿装扮,俊俏得像是戏文里那种迷倒万千姑娘们的白面小生。
看来昨夜是挺舒服的。
陆眉这一顿饭吃得堵心,瞟了他们一眼,轻咳道:“我之前翻阅野史古籍,看到一些与仙云山有关的记载,那记载上说,仙云山隐于世外,且历来只收男弟子,弟子们不可随意入世,更不可成婚,此事可真?”
话是对星连说的,星连点点头。
陆眉饶有兴致:“为何?难不成尊师曾在女子身上吃过亏?所以弟子们也得跟着他终生孤老?”
门规中为何有这一条,星连也不知道,他的师傅应该也不知道,因为是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千百年来始终如此。
不过,他记得师傅说过:大道无情,只有无情无爱,与世人无瓜无葛,才能不存私心,观清天象,公正地去看待沧海变迁,助世事轮回,斗转星移。
他吞下口中食物后,神色认真道:“门规是由祖师公定下的,与我师傅无关,陆公子你不可妄议我师傅。”
哦,那便是那位开山祖师爷吃过女人的亏了,陆眉为自己的失言向星连道歉,随后又问:“那如此说来,星连少侠你也不能娶妻生子了?”
星连觉得这位陆公子有些不太聪明,他都知道仙门山有此门规,还明知故问,但是善良如他,仍是认真回道:“那是自然。”
陆眉没再说话,又是冷冷一笑,觑了言清漓一眼。
言清漓这回实在忍不住了,趁星连去厨房盛藕汤时,没好气地向陆眉发问:“陆青时,你怎么回事,一早上了,总以那种眼神瞧我作甚?”
陆眉挑眉:“哦?我什么眼神了?”
言清漓一下答不上来,反正就是……怪怪的。
好在陆眉也没让她绞尽脑汁去形容,他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瓷瓶,向用来漱口的清茶碗里倒入一滴,清香提神的银丹草味道瞬时散发出来。言清漓一时被吸去了注意,想起在慧觉寺时她嘴对嘴给陆眉喂药,尝到的就是银丹草汁的味道。
可是陆眉接下来的话,又将她猛地拽回了神,他勾起唇角道:“你方才也听到了,人家小道长修的是无情道,你还将人家拖下水,毁了道业,于心可安啊?”
她的脸肉眼可见地红起来,脸颊发烫,
看来昨夜,陆眉知道了他与星连的事。
什麽拉人家下水了,仙云山的清规戒律是不许弟子成婚,她又没让星连娶她,驳斥道:“我又没打算再嫁!”
其实她也是在方才才知道星连的师门还有这样一条戒律,反驳陆眉后,又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星连根据就不懂情爱,连醋都不会醋的,于她、于男女欢爱,更多的则是好奇罢了,应该谈不上毁了他的业……吧。
陆眉瞧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啧”了一声,轻飘飘道:“那麟王可知你与他的事?你在外‘偷吃’,就不怕麟王饶不了那位小道长?人家随你出生入死的,你怎么着也该考慮考慮他的安危才是。”
他可是见识过麟王对她的占有欲,当初为了不让她与裴燕召那小子成婚,不惜将她“绑”离盛京,怕她逃回去,还将她“弄”得精疲力竭,收走了全身的衣裳。
也是那一次,他差点殒命在麟王手里。
他们陆家表面光鲜,实则风雨飘摇,哪淌得起这趟浑水,他怕连累老子娘,惹不起还躲不起麽?这也是他后来下定决心要与她分道扬镳的原因。
怕自己对她越陷越深,想及早抽身。
可是……半截身子好像已经陷泥潭里去了。
言清漓总觉得他这话乍一听起来酸不溜秋的,但瞥到陆眉轻松舒展的眉眼,又觉得他是在等着看她“一身麻烦”的好戏。
她得意地扬起下巴:“何止知道,星连正是四殿下送到我身边来的。”
麟王……送男人……给她?
这回换陆眉说不出话了,心下骇然,愣愣地看着她。
这时,琥珀正好找过来,向言清漓说道:“小姐,小世孙醒了,不肯吃东西也不肯吃药,哭闹着要走。”-
章西围场时隔十几年都没这般热闹过了,历来宁朝皇室的围猎之所大都设在松林围场,茫茫无际的草原林海,更适合带领王公大臣、精兵良将前来射猎。
此次是因为昌惠帝兴致来得及,又只带了部分武将,且夏苗不如秋狝、冬狩规模宏大,这才定在了离盛京更近的章西围场。
这两日昌惠帝亲自下场,猎了几头野鹿,甚至还猎得了两头野猪、一头野狼,得到众臣称颂,不由龙心大悦,到了围猎的最后一日,便放言要再入深山猎老虎。
为确保皇帝安危,山中危险的猛兽早被驱逐干净了,那被昌惠帝猎来的野猪野狼,还是宁天弘事先叫人打蔫了送进来的。除了昌惠帝自己,人人都心知肚明这场围猎不过是宣王借机邀功、众人陪着陛下玩乐一遭罢了,但戏还是要做足的,听说昌惠帝要涉险去猎老虎,纷纷进献忠言,劝说其三思。
昌惠帝这两日大展了身手,正是信心大增之时,伶妃也大着肚子跟来,夜里更是对他百般崇拜,让昌惠帝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二十几岁的年纪,再说围猎时身旁还有裴澈、言琛这等虎将随行,怎会听劝,执意要去猎老虎。
宁天弘心念一动,叫人过来低声吩咐了一翻。
“虎乃万兽之王,怀有灵智,想必见到如此多人出动,会察觉到危险,潜伏不出。”宁天麟身披轻甲,有儒将风姿,他望向幽深林海,打马上前两步,对昌惠帝说道:“不过父皇放心,儿臣愿先驱在前,引虎出巢。”
宁天弘立刻在旁冷哼:“四弟,你倒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态,父皇难不成还会叫你一个皇子,去涉险给老虎做饵?”
宁天麟也不恼,温和回道:“三哥此言差矣,父皇百发百中,只要那老虎敢现身,必定下一刻就殒命于父皇箭下,我又怎会有危险?”
虽然有溜须拍马之嫌,但昌惠帝仍是听得心里熨帖。
宁天弘不屑一笑:“论起巧言令色,还真是诸多兄弟之中,谁也不及四弟你啊,没想到你残了的这几年,性子倒是愈发圆滑了。”
想当初的四皇子,身后有强大的母族,天之骄子,为人虽然不曾嚣张跋扈,但何时伏低做小过?宁天弘这也是在变相提醒昌惠帝——这个老四温良的性情,恐怕是装出来的。
昌惠帝这几日难得心情好,不想被他们唇枪舌剑给败坏了,打断道:“好了,当初太祖皇帝是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你们若想争个高下,就别光动嘴皮子,猎场中拿出真本事!”
此言让宁天弘心中一动。
随后昌惠帝又向五皇子与六皇子道:“老五老六也去。”
又指着裴澈与言琛等人:“你们也去,众将都去,今日猎场上没有王爷与皇子,一视同仁,都给朕拿出十足十的本领,猎得猛兽者,朕大加封赏!”
一翻鼓舞士气的豪言说罢,昌惠帝便喝马而出,一骑当先。
宁天弘赶紧跟上,打马前又冷冷地看了宁天麟一眼,说道:“四弟这回可要小心着些,别再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
另一边,宁天文被李度与蛮人救出后,马不停蹄地逃亡。
官道野路都不敢走,走的净是些无人往来的险恶之地,深山、密林、池沼、荆棘……一干人翻山涉水,不停不歇逃了一日一夜后,均是狼狈不已。
塔安带路,与几个蛮人在前头环顾了一遭,又嘀嘀咕咕用蛮语商议后,掉转马头回来向宁天文与李度说了一通,大意就是为了安全起见,今日仍需从山里走,只要翻过前面的两座山,能比原定的还快上几日。
宁天文已是又热又累,望着眼前连绵不绝的山峦,不住喘粗气,但是为了成就将来的大业,这点苦头又算什么,想当初太祖皇帝打江山时,不也是风餐露宿的。
又回头看了一眼李度和那些死心塌地追随他的人,不愿叫人轻看了他是个吃不了苦的废人,咬牙灌下半囊的水,抹了一把嘴,下令道:“进山!”
第二百九十六章送走裴冲
裴冲是恨上言清漓了,不与她说话,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
琥珀劝他∶“小世孙,你真的莫听信那些仆婢们的妄言,那些都是一
“不是妄言!”琥珀没说完,裴冲就将她打断。
昨夜走得急没有拿面具,裴冲顶着一张毁容脸坐在床边,手指着某个方向,头却固执地偏着不看那边,抽抽噎噎地说“她,她是骗子,我,说过的话,她向别人说,为了害我娘,祖父祖母,都不要我,还有爹爹,也不要我……”
激动之下,话虽说得不流畅,但意思却明了。
裴冲与言清漓说过许多自己的小秘密,娘亲如何不喜欢他,父亲对娘其实很冷淡,早春姐姐经常挨罚,自己的脸又是如何受伤的……这些他埋藏于心底只告诉了最信任之人的秘密,最后都被言清漓作为对付苏凝霜的筹码,公之于众了。
不仅如此,她还将他的身世一并揭穿,完全没有考虑他之后会面临什么处境,所以,他的爹娘、祖父母,如今都不要他了。
七岁的裴冲已经懵懂知事,他对言清漓的愤怒,虽然与婆子婢子从旁挑唆有关,但他其实也明白,就是她们说的那回事。
这世上最喜欢他、最关心他的清漓小姨,实际上是个大骗子,她对他的喜欢与关心,都是假象,都是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装出来的。
琥珀见言清漓脸色不大好,忙帮她解释:“小世孙,其实我们小姐一直都很惦记你,她得知你在此过得不好,就特意来接你走,你昨夜遇刺时,她不是也拼死保护你了吗?又怎么会是骗子呢?”
裴冲的神情有一瞬的僵滞,藏在凹凸不平的疤痕下,但很快,他又反驳道:“那是她觉得有愧!做了坏事,又想做好人!我才不会跟你们走!”说完,又委委屈屈地抽噎起来:“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琥珀本就不是能言善道之人,被那孩子堵得说不出话来。
星连更是不清楚她与裴冲的前因后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陆眉坐得老远,喝茶摇扇,好整以暇地看他们这边,那派头根本就是在看大戏。
言清漓打从进屋起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就受到了裴冲的冷眼与一声“骗子”,她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再次开了口。
却是忍无可忍了,话也说得十分不客气。
“你说的都没错,我就是骗子,骗的就是你,你可知为何?”
裴冲没吭声。
言清漓冷笑:“那是因为你娘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有什么可哭的,你又可知你娘都对我做过什么!”
凭什么啊?她凭何要被苏凝霜的儿子埋怨指责!她明明可以不管这小畜生的死活!又为何心软,为何要多此一举,冒着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的风险,将这忘恩负义的东西给救了出来!
她眼中慢慢有了湿润,言辞激烈,几乎是用吼的:“对我来说,你就是一个仇人之子,我没有亲手要了你的小命,没有坐视你死于刺客的乱剑之下,已是对你仁至义尽了!还要我如何?是,我是骗子,可那又怎样!是你们欠我的,是你身上所流淌着的,苏家人肮脏的血液,欠我的!”
她越想越不忿,觉得自己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一把上前拽住裴冲的胳膊,将他从床上拖了下来。
拖着他向外走,边走边哂道:“你想回去?好啊,那你可知昨夜是谁派人来殺你的?你以为是谁那么急着想让你从这世上消失?就是你念念不忘的亲爹亲娘!是你的亲外祖和亲外祖母!你要回去?那我这便送你回去!”
“想为你娘打抱不平也行,只要你有命长大,那就大可以替你娘来向我寻仇!我等着!”
还废什么话,让这小白眼狼自生自灭去得了。
裴冲人小腿短,被她拖拽着不断踉跄,嚎啕大哭起来。
言清漓突然爆发,星连与琥珀都吓傻了,陆眉手中的折扇也停了下来。
见她情绪不对,加之她说的那番话,陆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立刻收了看戏的心,忙追上去将那一大一小都给拦了回来。
“好了好了,这是做什么?待会将吴二引过来,让他瞧见了,还以为‘大男人’在欺凌幼小……”
陆眉也是在风月场上见过大场面的人,身边整日围绕着女子,女人的眼泪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稀奇,可当见到她也啪嗒啪嗒开始掉珠子时,他却突然感到有些慌,往日哄那些“红颜知己”时的妙语,此刻忽然都忘记了。
他遅疑了一瞬,什麽话也没说,只是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
哎,明明是她连珠炮地呵斥一个孩子,结果还给自己委屈得跟什麽似的。
陆眉既无奈,又怜惜,又有些想笑。
星连看到陆眉为她擦眼泪这一幕,整个人愣愣的,又恍惚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手。
陆眉又将裴冲给扶起来,可就在这时,裴冲因为哭得太伤心,忽然大喘了几口气,然后喷出一口血来。
言清漓猛然怔住。
她到底……在做什么呢?
在向一个年幼的孩子,一个不知情、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的孩子,去泄愤、去声讨并非由他加覆给她的伤害与仇恨?
裴冲狼狈地爬起来,坐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抹了嘴角的血,咳嗽时嘴里又溅出几滴血沫来:“呜呜……冲儿……长不大了……冲儿不会再长大了……”
这一句,让言清漓包裹于全身的怒气,瞬间倾塌。
是啊,连裴冲自己都清楚,他打娘胎里带病,就算没有人殺他,他也活不到长大向她报仇的那一日,她又何必说出那般残忍的话。
房中安静得可怕,只闻裴冲尽量压低声音的抽噎。
养父不疼、亲娘不爱,生父要殺他,自己也命不久矣……在场所有人的眉心都微微收紧,从一个七岁孩子的嘴里听到这种认命泄气的话,实是令人惋惜心酸。
先天体弱……娘胎里的病……
沉默许久的星连忽然灵光一闪:“我可以将他送到仙云山去。”
众人齐齐看他,星连却只看着言清漓说:“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仙云山的瀑布下有个泉池?”
言清漓努力回忆,很久很久以前,星连在她一次沐浴时毫不避讳地溜进来,还直勾勾盯着她泡在水里的裸体看,那时他好像是提过一句什麽泉池,还说那池子有强身健体的功效,有机会要带她一起去凫水……
她点点头:“尚有印象。”
星连很高兴她还记得他说过的话,解释道:“那泉池的水其实很特殊,可以强身健体,我与众师兄们自小就是泡在泉池中长大的,人人都未生过病。”
他指着裴冲道:“不如,让他也去试试?”
第二百九十七章围场“行刺”
密林深处,因着昌惠帝那句“猎得猛兽最多者,大加封赏”,众人热血沸腾,并驱争先,颇有早些年在松兰围场秋狝时的盛况。
宣王与麟王虽也在参与在“群雄争逐”中,但他二人都没有离昌惠帝太遽。
昌惠帝一心奔虎,四处遍寻后终听得一声虎啸,登时大喜,宁天弘却大喊着“父皇当心,前方不知是否有虎穴,让儿臣先去探路”
那虎是宁天弘命人放进来的,但是事先没有动手脚,老虎野性凶狠,他只需激怒老虎,老虎必定会狂怒袭人,届时他再将虎引过来,昌惠帝难以应付,万般凶险中,他就可以“忠心护驾”。
说起来,这还得多亏老四方才那一句谄媚的“以身做饵”,这才让他临时起意,想到了这个好计策。
夺得太子之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东风”便是昌惠帝对他的信任,只要有皇帝对他的一声赞许与肯定,那这太子之位,舍他其谁
宁天弘打马扬鞭,窜了出去,宁天麟落于后头,紧跟在昌惠帝身侧,笑吟吟说了句“还是三哥做事周全。”
忽然,听得身后一声怒喝乍起,旋即出现兵刃相接的锵锵声,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有刺客!蛮人!是蛮人!”
塔安在与外围那一小队巡逻兵打上照面时,便立刻用蛮语大喊:“有追兵,给我殺!”
宁天文根本来不及细想追兵为何会来得这么快,更无暇思索这深山密林中怎会出现官兵,在塔安那一声令下后,所有“蛮人”都拔刀奋战,乱局之下,宁天文与李度等人也只得拔剑厮杀。
入山时,塔安将蛮人分成了两队,前后各一队,前头开路,后头断后,宁天文与李度被安全保护在中间。他们原想速战速决,且战且退,奈何此时前后都是“殺红眼”的蛮人,自己与李度被夹在中间,根本动弹不得,反而被动地被他们带着不断向前深入。
要想活命,只能拼全力殺出重围,宁天文把心一横,向这些汉人兵士痛下杀手,谁知,打打杀杀没完没了,最后他还看到不遠的前方,马背上出现一抹明黄的身影,顿时心中一惊。
……
这头,谁又能想到两座山头都有官兵把守的情况下,居然会有刺客混入围场?
众人此时都一撮一撮分散在林中狩猎,离得遠的恐怕都不知昌惠帝这头遇刺。
昌惠帝周围的人所剩不多,倒显得宁天文这近百人的队伍来势汹汹,昌惠帝方才那股凌厉劲已然泄去,慌张地喊着护驾,宁天麟立刻护着他退后。
那边的宁天弘也听到了打斗动静,惊得不轻。他急忙打马返回,奈何那猛虎已被他激怒,宁天弘忙着摆脱老虎,一时脱不开身。
场面混乱不堪,塔安振臂高喊:“喀斯天神庇护!蛮王庇护!保护好二皇子殿下!殺了宁朝狗皇帝!”
昌惠帝身边一名懂蛮语的随侍听懂了,哆嗦着指着那群人大叫道:“端王,是端王带蛮人来刺杀陛下!”
昌惠帝听到“端王”两字时起初还不信,后眯着老眼一看,看到了带着老母回乡养病的李度,又看到了本应在流放途中的宁天文,那孽子正于马背上奋勇厮杀,且刚好斩杀了一名禁卫军。
昌惠帝气得两眼发黑,直接拉弓射箭,只是,这又不是射那些被打蔫动不得的野猪野狼,昌惠帝连射几发都没射中,还险些伤了自己人,不由恼羞成怒:“造反逆贼!速速给朕拿下他们!”
明明是误入,却硬生生被逼着“谋刺造反”。
李度最先回过味儿——这些蛮人极为守信,助他们救出端王殿下,他与端王殿下对这些蛮人已经深信不疑,那带路之人一直是那个叫塔安的,这一路他们跟着他绕来绕去,再加上逃亡途中睡立不安、十分疲惫,荒山野岭又大都长一个样,压根就没想到会被带进章西围场。
李度挨近宁天文,迅速说了此事,宁天文也已经有所怀疑,两人当即明白这是中计了啊!
从李度收到蛮人欲助他们东山再起那张字条时,就中计了啊!
宁天文知道中套后,当即向昌惠帝那边挪,并奋力大喊:“父皇!儿臣受奸人蒙蔽!请听儿臣解释!”
李度也同样附声,说了不一定有命,但不说一定没命!他们才百十来号人,等武将禁卫军都来了,他们定然要交待在这了。
李度正大喊着,突然,有一人从横侧奔袭而来,两道利箭射在了李度的马匹之上,马惊翻,李度被甩了出去,一抬头,面前劈下一道冷光。
李度忙侧滚躲过这一剑,急急大喊:“裴将军!此乃误会!我与端王殿下是中了奸人——”
“陛下有令,叛贼杀无赦!”裴澈不听他辩解,出手便殺。
李度本就不是裴澈对手,又坠马受伤,没多久便亡于裴澈剑下。
宁天文见李度已死,更觉大势已去,回天乏力了。
偏此时,他看到护在昌惠帝身边的宁天麟,向那蛮人统领塔安使了个眼色。塔安立刻打起手势,叽里咕噜不知喊了些什麽,那剩下蛮人们便不动声色地四周慢慢散开,打着打着,就逐一逃得不见了踪影,最后独剩下他与李度带来的那几十个追随者还在负隅顽抗,而闻声赶来的朝廷将领也越来越多。
至此,宁天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原以为是中了自己死对头宁天弘的圈套,却不想,这下套之人竟是那个他从未放在过眼中的废人老四!
明明逃出来了,又阴沟里翻船,宁天文实在不甘,红着眼怒喝一声,朝着宁天麟疾驰而去,并抽出箭矢,对准了他。
箭在弦上那一刻,言琛还以为宁天文的目标是昌惠帝,急忙拿出弓,打算在宁天文放箭之前了结了他,却忽然注意到昌惠帝身边的宁天麟勾起嘴角,向宁天文投去一眼,明明看到了将有危险,却表现得毫无所觉。
电光火石间,言琛微微将弓弦偏转,箭矢擦着宁天文后背飞过,宁天文顺利地射出了那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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