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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上还坐着水,喜伯说完就急匆匆回厨房了,只留下沈璁独自一人站在门边。
他手里攥着那件白衬衫,一点点加力,到最后好像是要把那可怜的衣服攥碎。
裴筱拿走衣服,不就是为了给两人第二次见面留个借口?
现在他随便找个黄包车师傅就将衣服送了回来,算什么意思?
沈璁是不介意裴筱之前跟自己玩的那点小心思,但有些东西一次两次是情趣,再二再三就只会惹人厌烦。
他今天心情很糟,不想再跟谁打哑谜了。
“喜伯——”
“别忙活了,我出去一趟。”
他冲厨房喊了一声,拿上外套转身便出了门;等喜伯听见动静走出厨房,已经只能看见被“砰”地一声摔上的房门。
今晚孔立文在市郊的私宅办了场西洋酒会,原本邀请了沈璁,但他没有去;回霞飞路陪沈克山吃饭只是个借口,他若是愿意,大可以吃完饭再去,主要是他嫌远懒得跑,也打算再晾孔立文几天。
不过现在他改主意了。
眼下,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放松一下。
既然沈克山喜欢派人盯着,那就让他好好看看,自己有个多么纨绔混账的儿子。
至于裴筱……
沈璁想着,唇缝紧抿。
果然只有彻底结束的关系,才是最美好的关系。
就按孔立文巴结他的态度,今晚既然敢请他去,肯定是准备了“好东西”的,他懒得再猜裴筱还有多少把自己吊起来卖的小把戏等着他,这种无聊的游戏,就让裴筱找别人去玩吧。
思忖间,沈璁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在上车前,他随手把那件白衬衣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第6章 阎王怒
上次百乐门之后,孔立文基本每天都会约沈璁,但一个礼拜过去了,他连“财神爷”的面都没见上,眼下沈璁虽是不打招呼的突然造访,他也“受宠若惊”。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进门后的沈璁看着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因为今天回沈公馆,他还戴了副金丝眼镜,一番折腾下来也忘了摘,看着更斯文了。
他礼貌地跟所有上来敬酒的人礼貌地碰杯,但酒过三巡,任由孔立文“翘首以盼”、“蓬荜生辉”之类恭维的话说了一箩筐,他也只是微笑点头。
眼瞅着一个钟头过去,杯中之物他照单全收,可开口说的话十个字都没有,看得孔立文直犯嘀咕。
沈璁城府太深,孔立文看不穿对方的心思,但能明显感觉到,沈璁对今晚的酒会兴致缺缺。
“财神爷”难得赏脸,这样招待可不成。
孔立文盘算着,还好自己有后招。
又见几个人跟沈璁敬酒,他一饮而尽后,却仍旧沉默不语,孔立文终于坐不住了,找准机会凑上前去,满脸堆笑地问道:“七少爷,可是今天这个香槟,不大合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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