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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好吗?”
喻闻庭眸光流动,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宋栩词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想放弃哄他睡觉,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恳求,“哥哥想听什么?”
“只喜欢宝宝和我的。”
宋栩词愣了一下,思绪随之开始漫漫飘荡,回忆静静在怀里铺开,盈满了心口。
他想着从什么地方开头。就从“第一眼起就好喜欢你”开始,宋栩词轻声说着。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那么完美的人,新雪日落下来最刻骨铭心的一簇,剥夺了他全部的视线。抑制不住泪水,因为胸口涨满了蝴蝶的暴雨,那么向往又畏怯。曾经很没有道理地讨厌过的名字,从一开始就无法和他联系起来,因而只是喊他哥哥。
一直讲到,“哥哥和我就要结婚了……一辈子都会很幸福。”
喻闻庭专注地听着,眼里无声的冰湖溶着没有边际的温柔。
宋栩词终于在心底补上了他没有当真的订婚仪式上,他对喻闻庭欠缺的承诺:以后的时间里我都会心无旁骛地爱着你。
第37章 37
轻盈透亮的阳光从全景落地窗跃进房间里,空气是宁谧舒缓的,再嗅不到一触即发的硝烟味道。一起回家之后,时间已经安定下来。
天光尚早,喻闻庭却呼吸微促,从梦魇里倏然睁开眼睛。平复了片刻,眼里才恢复了惯有的冷静沉稳。
搂在宋栩词柔软腰腹上的手臂微微收紧了,喻闻庭低眸凝视着他,确定他在自己怀里是安然无恙,睡容恬淡的。
喻闻庭梦见了宋栩词被他缺席的过去。
梦里夜色昏暗,下着冻雨,出租车里拥挤滞闷,发霉的坐垫混入了难闻的气味。身上的钱不够睡一晚路边旅馆,宋栩词被许蕖带着和一对夫妻拼车。
父亲的丧事很简陋,仿佛未待宋栩词努力将眼前模糊的水光拂干,一息尚存的人已经不见了,只化成了一抔不多不少的灰。
宋栩词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苍白至透明的脸色衬得眼尾的一抹红触目惊心。
纵使他低着头尽力偏往车窗的方向,仍要为许蕖又一次压抑不住的哽咽转向旁边的人借一张拭泪的纸巾,让不愿触碰的伤痛被迫赤裸在素昧平生的人眼里。
不擅长和外人说话,宋栩词发出的声音太哑了,但死水般的情绪已经感觉不到更多的窘迫和难堪。
在梦里,喻闻庭想对前面接他回喻宅的私人司机说一声停车,他微微张了张口,却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没有办法停下来回头看,只能作为那一瞬间擦身而过的旁观者,将宋栩词遥遥甩在身后寂寥空旷的夜景里。
遇见的份额已经透支完毕,和宋栩词的目光就此再没有可能交汇。被这种念头扼住了喉咙,喻闻庭从深眠里无声惊醒。
胸腔里渐渐传来钝痛,喻闻庭的手轻轻抚上宋栩词镀了一层清澈光晕的隽美轮廓。宋栩词已经眉眼舒展着,安睡在他怀里,终于已经被恢复成了本该有的幸福的样子,喻闻庭却仍然觉得还有很多亏欠,应该再早一点遇见。
喻闻庭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这样美又脆弱不堪,已经被另一个捉襟见肘的世界踩得很低微。
不想让许蕖又一次陷入循环往复的痛苦,害怕复刻父亲的路,成为摇摇欲坠的家里甩不掉的拖累,宋栩词连疼也不敢说,生病的时候总是只有一个人,喻闻庭不敢去想象他会有多无助,眼睁睁地感觉生命力从自己身体里一点点流逝,无法做什么,他又会有多绝望。
宋栩词曾以为会和许蕖窝在一起踽踽一辈子的那一隅破旧狭居,低调奢华的超跑第一次驶入院前的污水巷,喻闻庭从车上下来,视线扫过狼藉的车身,想到这样的脏水与泥点也溅到过他干净美丽的心上人,让他以为自己也是污秽的,那一瞬间,喻闻庭觉得呼吸都很艰涩。
宋栩词的手在小心翼翼握住他之前总是要洗很多遍;不够合群,还没有学会怎么在相处的时候可以讨人喜欢,宋栩词想对他说的话总是在心底反复排演,也在纸上一笔一划用心写下来;宋栩词总是下意识低着头,或是仰望他,和他分手以后,失去了最后一个能对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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