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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风灯走在前面。
玉堂内伺候的人不多,多是东厂的番子在内走动,在给白菀请安后,亦会朝绿漾颔首,称她小七。
绿漾则又一板一眼的重复着她和元禄说过的话。
白菀一路冷眼看着,便知晓这对双生姐妹在西厂地位不低。
绿漾和昨日的清桐一样,过了小花园和鱼池水榭,便站在廊下不再过来。
白菀独自一人往内殿去。
这回她才有闲心打量玉堂内的景致。
玉堂,殿如其名,殿内规格不大,偏偏奢华至极,琉璃瓦,宝石山,翡翠珊瑚树。
就连鱼池里的假山,也是上好的黄石玉,池子里铺着七彩的玛瑙,回廊的廊柱,花园的拱桥,亦是汉白玉所制。
倒是符合霍砚在外贪得无厌,大奸大恶的名声。
白菀推开正中的殿门,正要进去,却在抬眼时愣住了。
原先的寝房,空荡荡的,唯长案一条,交椅一把,兼卧榻一张。
而今,除却今早搬来的一架妆奁,寝房冰冷的玉石地板上,通铺了藏青色金线绣纹的绒毯,除此之外,那张简陋的卧榻换成了红木八宝架子床,床前是配套红木嵌黄杨木鱼戏莲叶围屏,墙侧多了一方博古架,放着几个玉石摆件,以及一些卷轴纸书,博古架下多了一套墨玉桌凳,用白狐绒做了坐垫。
白菀百无聊赖的,从博古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开来看时才发现,竟是一本兵书,孙子兵法。
她又挑挑拣拣的拿了几本,才发现,这架上的书虽不多,但涉猎繁杂,兵书,医书,易经,甚至连春宫秘戏图都有。
白菀拿着易经推开轩窗,便见霍砚一身玄色常服站在廊下,跟前的陈福毕恭毕敬的向他禀话。
霍砚恰巧回头,便见一美人凭栏浅笑,明眸善睐仙姿玉颜,美艳不可方物。
“娘娘的生平奴才已经整理成册,放置在掌印书房,除此之外……”
陈福将椒房殿内,白菀和清桐的谈话一字不落的说给霍砚。
挥退陈福,霍砚抬腿向白菀走去。
“掌印今日出宫去了?”白菀以书遮面,露出一双明澄澄的含笑杏眼。
霍砚一把将她从轩窗内抱下来,唇边噙着浅薄的笑,问她:“如此关心咱家的去处,娘娘莫不是真把自己当咱家的内人了?”
他饶有趣味的打量着白菀的神情,试图从她脸上找到羞恼,或是愤恨的痕迹。
白菀却只轻轻的颔首,凝眸望着他,眸中没有他想看的羞恼,甚至美目含情,眼波盈盈,一不留神便能让人泥足深陷。
“掌印下回出宫,可以带本宫一道吗?当做掌印戏耍本宫的补偿,本宫有些想念珍馐楼的鲤鱼脍。”
霍砚并不觉得那是戏耍,在他看来,那不过是白菀言而无信的惩罚罢了。
他摩挲着掌下的细腰,想念那凝玉般的温润触感,语气带着戏谑:“嫔妃私自出宫是死罪,娘娘要明知故犯?”
白菀拉起霍砚的手,将那本易经放在他手上,似是随口一说,又似一诺千金。
“出了宫,我就不是皇后,而是霍夫人。”
霍夫人?
皇后娘娘可真是一如既往的胆大包天。
霍砚眸色深沉,抬手抚上白菀的脸,拇指轻揉那艳红的唇珠。
半响后,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第14章
深秋的最后一场雨,依依不舍的一连下了好几日后,终于在寒风的裹挟下凝成了柳絮般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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