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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青春稚气的男学生,漂亮纯粹的黑眼睛有些可怜地湿红,有些抱病外出的倔强,好像完全顾不上生病,只一心想见自己的恋人,痴情得让人动容。

他还特意顺路买了凤凰楼的早点,提着塑料袋等在宋知雨小区门口。门卫大爷看外面下雪,请他进传达室坐坐。

严越明还没出声谢绝,远远的,看到宋知雨从对街走过来,穿白色羽绒服,竟还瘦棱棱细长,面孔又雪白清艳,眼珠亮晶晶含笑,抱着束黄水仙,却比水仙更像水仙。

严越明心里说,他好漂亮。

一会儿要跟他道歉,再说很多好听的话,说到宋知雨脸红为止。

可是这一切都在看到他身旁楚信鸥的那一瞬间破灭了。楚信鸥和宋知雨并排走着,宋知雨抱着花,很认真地听楚信鸥说话,不时笑一笑。说到一半,楚信鸥停下来,划开手机给宋知雨看什么,宋知雨伸长了脖颈,有些羞涩地看,像是朵白鸢尾。

“谢了。我先走了。”

严越明大步离开,脚步很浮,心空到身体失衡。他从传达室走出去,三秒钟后,宋知雨和楚信鸥走进宋知雨的公寓。

严越明在车上等,等了几分钟,指腹发痒,喉咙发干,躁得难受,四处找烟,才想起来烟在昨天那件外套里。

他没等待过什么人,第一次尝到了等待的滋味。反复的焦灼,反复的放空,反复的失望,反复的自我劝说。

他们马上出来了。但是没有。

两个小时后,宋知雨和楚信鸥出来了,宋知雨换了一件打底的毛衣。

严越明笑了两声,唇角僵硬。他觉得自己就是傻逼,彻头彻尾的傻逼。

他打满方向盘,调头走了。

宋知雨笑着说:“那位顾先生真有意思!你们会一起过年吗?”

楚信鸥推推眼镜,有点不好意思:“才认识没多久,应该不会吧。”

刚刚楚信鸥给他讲了那位顾先生的事情,也在意大利,从事奢侈品设计,跟楚信鸥在威尼斯的一艘游览船上认识。两岸的古建筑缓缓划过,时间仿佛凝固,但是唯一同船的那个年轻人却是真实鲜活的,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话。

楚信鸥说:“哎,他很年轻,比我小八岁。”他顿了顿,“我越来越老了。”

宋知雨不止一次听到他论及自己的年龄,楚信鸥一直因为无法控制的时间和光阴失落,甚至自卑。宋知雨知道,这里面有一点自己的原因。

“楚先生,爱情来临的时候可不会提前算好你们的年龄。”

有时候,我们要相信命运的馈赠。

他真高兴,楚信鸥比他幸运。

楚信鸥去苏州之前跟宋知雨说:“知雨,你知道你自己有一种令人惊讶的顽固吗?”

“啊?”

“我们认识那么久,你一直叫我楚先生,我从没有见过你这么顽固的人。”

宋知雨觉得自己可能让楚信鸥不舒服了:“抱歉,我只是因为——”

只是因为什么呢?宋知雨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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