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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也不想推开程野。

郁扬听见程野在耳边低声的喟叹，仿佛带着满足的叹息让他耳朵一阵瘙痒，他闷声嘟哝道：“不公平。”

程野低声问：“什么不公平？”

郁扬的头抵在程野的胸口，双手却还在他的腹肌上，他闷声回答道：“只有你抱我，我得抱回去。”

说着，他迅速张开手臂，抱住了程野紧实的腰。

程野淡笑一声：“就这样？”

“唔，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抱抱。”郁扬嘟哝道。

其实他有点理解，那种想和一个人皮肤接触的念头像是疯长的野草，一旦得不到满足，就会变本加厉，想摸摸，想抱抱，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他知道自己得克制。不过显然犯了同样病症的程野同学并没有打算克制，反而秉持着堵不如疏的原则，想牵手就牵手，想抱抱就抱抱，不知收敛！

门外忽然想起郁佳佳跑过来的声音，郁扬下意识推开程野，却被程野的脚绊住，程野下意识拉住他，两人同时倒在了后面柔软的大床上。

郁佳佳的声音渐渐远去，郁扬红着耳朵问道：“你要不要留下来住一晚？”

程野握着郁扬腰的手指下意识抖了抖，结巴道：“不、不太好吧？”

“我的床这么大，没关系的。”郁扬小声说道，“我想让你住下。”

说不清是什么心思，就像他很久以前就想和程野分享自己的家人，想让他永远离开那个阴暗潮湿的破旧居民楼一样，只要一想到程野离开这个温暖明亮的房间，就要走入无尽的黑夜和深渊，他就浑身难受。

他想让程野永远留在这宽敞明亮的房间里，让他永远都站在阳光下肆无忌惮地散发光芒，不用担心自己会从一个无用的商品变为炙手可热的商品，不用害怕别人打量和探寻的目光。

世界本来对他是没有恶意的，但吴凤丽在他心底埋下了敏感的种子，他害怕周围一切的关怀和问候，更看不到世界对他的好意。

每次想起来，郁扬都觉得好心疼，想抱抱他，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家人朋友，想让他开心快乐。

程野最后还是留了下来，用了郁扬的浴巾和换洗衣服，还吃到了小妈精心准备的果盘。

郁扬翘着腿坐在卧室落地窗前的羊毛地毯上，一边给滑板上润滑油，一边说道：“你看我妈对你多好，她可从来没给我这么精心的摆过盘儿。”

小妈作为一个艺术家，对一切艺术行为都存在着好奇心和好学心，专门和米其林餐厅大厨学习过摆盘艺术，但她懒得出奇，从来不在家里精心摆盘，就连陈飞他们过来玩也没见识过，这次竟然为了程野大展身手。

“你小妈人很好。”程野淡笑着在对面坐下说道。

他想起之前在小路上远远看见对方的场景，当时小妈正扛着画架回家，穿着宽大的白袍子，上面沾了各种颜色的染料，看起来随性洒脱，是个很好相交的人。

但那个时候他却不敢上前帮忙，不敢出现在他的家人面前。

“那当然了。”郁扬理直气壮地说道，“小妈嫁绐我爸的时候才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在，正是小女孩儿爱玩的年纪，突然收到个一岁大的儿子，啧啧。”

程野好奇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