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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江你不跳,非得挂个彩,想借机去老汪那告状?!你是不是盯上了今年年底的表彰名额,玩苦肉计呢?”
“盯?”这个时候了,江焕还不叫痛,只叫板,“必然就是我的。”
“我呸!”
路鹤里身形清瘦,江焕比他高大不少,这拖起来就十分费劲。江焕身上被江水浸透的白衬衫,此时已经又被血浸透了一遍,由于快速失血,棱角分明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
船身突然开始摇晃得厉害,路鹤里一边踉跄,一边气喘吁吁地骂:“江焕,你要死也别死在这,想害老子写检查,没门儿!”
“呸,我不可能死你前头。”江焕紧紧抿着嘴唇,挣脱路鹤里,翻身歪倒在一排木箱后面,单手解开肩上的枪套丢在地上,然后自己按着伤口,仰头靠在了木箱上。
路鹤里捡起江焕的配枪,半跪在他身边,一边向后射击,精准地干掉了几个火力最猛的机枪手,一边给自己的枪单手换弹匣,动作干净利索,忙而不乱,嘴里还能顾得上骂骂咧咧:
“就算你负个伤,年底的表彰名额也是老子的,你别痴心妄想了……”
「痴心妄想」四个字一出,江焕突然一愣,侧过脸。
月光之下,枪声之中,那道目光和路鹤里相接了短短一瞬。
路鹤里被那双眼睛深深一瞥,莫名地失神了半秒,没说完的话也卡在了嗓子眼。等他回过神来,江焕已经把头偏了回去,仿佛从没动过一下。
水面的波光映射在江焕的侧脸上。那双幽黑的眸子在月色中时明时暗,仿佛想说什么,又仿佛已经说完了很多话。
路鹤里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看什么,又想算计我?”
江焕的脸煞白煞白的,紧紧抿着嘴唇,难得地没有还嘴。等到路鹤里再回过头的时候,江焕突然撑着地面,努力坐直了身体。
“增援……到了。”
只见江焕喃喃地吐出一句,然后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向前倒过来——
昏过去了。
路鹤里一边骂娘,一边张手接住了他。更密集的枪声由远及近,很快吸引了船上的全部火力。他们已经暂时安全,路鹤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侧头看了看江面上飞速靠近的轻型军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不省人事的江大队长。
路鹤里这才发现,这江焕也不知道是什么体质,失血的速度竟是常人的两三倍,几分钟就浸透了整个上半身。肩膀中枪本不致命,但是照这样下去,不出十分钟,就会因为急性失血而产生生命危险。
等增援部队上船,把他从江中心送到岸边,再送到就近的医院,恐怕人都凉透了。
妈的,真是缺了大德了。
路鹤里瞪着这个拖油瓶,脑中激烈地天人交战——其实他有一个方法,能即时即刻帮助江焕止血,避免他把小命丢在这里。
然而,这涉及到他人生中最大的秘密,一个苦苦维持了十多年的秘密。
周围的警笛声越来越密,要是等其他人上船,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虽然讨厌江焕,但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同事兼战友去死。
“算老子倒霉。”路鹤里心一横,牙一咬,眼一闭,抬手解开了护颈项圈,露了后颈的腺体。
一股甜美的味道,在夜色中悄悄弥漫开来。
——
第二天清早,A国基地第一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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