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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波动掀起风浪,木屋外头的水声哗哗,林间的树叶也在狂风中作响。付苍年单指扣着玉佩,两手掐诀,玉佩随着他的动作逐渐化作齑粉,于半空中盘旋,上下起伏飞舞,像是一股有形的风。
带着莹莹微光。
付苍年睁开眼眸的时候,指尖逼出了一滴自己的精血,与这些齑粉混合在一起,融入了充做墙面的镜面中。
明净的镜面像是水波,容纳进齑粉,涟漪扩散,什么都照不进去的镜面慢慢浮现一道影子。
付苍年施术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顿,唇色苍白。
堂堂大乘期修士,一身雄浑的灵力眨眼间被一道术法耗空了十之八九。
付苍年根本没有空关注自身情形如何。
木屋内另外两人也没有闲暇去看他。
三双眼睛都死死的盯着浮现出影子的窥生镜。
影子逐步变得清晰。
并非是站在镜子前三人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名弯着凤眸的青年。
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衫,手中把玩着一个紫中带着暗金色的软环,坐在高高的树梢上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微微敞开的衣襟里露出半只碧绿的笔杆,萤火般闪烁了两下。
梁丘穆已经见过现今任温期的模样,可付苍年还没有。
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镜面里的人,恨不得能将人从中抠出来。
而后他发现,青年所在的地方显然是魔界,仔细辨认后,确认那地方就是梁丘穆的东方域主城,豁然转头,眼神锐利的盯着梁丘穆。
付苍年有一瞬间怀疑,他去东方域寻谢臻时,任温期是不是就在哪里,只是用了法子掩盖住自己的气息,故意与梁丘穆联合其他哄骗他!
可惜不等付苍年追究,窥生镜中的画面动了。
靠在树上的青年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自树上跃下来,倒着走回去,回到了东方域主殿中,甚至于谢臻也出现在了画面中,与青年笑着说话。
窥生镜中的画面越来越快。
方才第一幕出现的,正是任温期现下的模样。
而付苍年急迫的想要知晓的是千年前,他飞升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窥生镜中的画面几乎连成片,出现了残影,最后看起来像是一片混沌的黑,扭曲成了漆黑的漩涡。
好在在场的三人修为均在渡劫期乃至大乘,早已不靠肉眼,神识一扫而过,能够将那些扭曲的画面片段捕捉的清清楚楚。
付苍年看着画面的中的青年被谢臻带回魔界,看见他在桐月州吐血,看见他在苍生宗时遭空山重击,越是看下去,一张脸愈像风雨欲来。
他已经猜到了任温期的身份,也知道他受了空山重伤之事。但知晓与亲眼看见总归是两回事。
窥生镜中场景并未就此停止,相反,其中的片段变化的越来越快,快到连付苍年都没有闲暇去愤怒,他需要全神贯注,才能看得清楚任温期那些过去。
他要探查的时间过于久远,窥生镜回溯到那个时段需要时间,并不会事无巨细的展现,凡是出现的画面,几乎都对任温期有着一定的影响,越是时间久远的事情,细节便越是模糊,片段跨越也越大。
镜中的画面飞快停止在魔渊中,谢臻重伤的一幕,而后陷入黑暗。
木屋内寂静无声,只有哗哗水声与树叶声作响,只是片刻的黑暗,却像是过去十分长久的一段时间,久到梁丘穆都忍不住心生焦躁,想要扭头去看付苍年。
该不会是他的法诀出了岔子,根本不能回溯到千年前飞升的时候吧?
付苍年知道他想说什么。
奇怪的是,付苍年这时候出奇的有耐心。
他盯着窥生镜,淡淡道:“回溯还在继续。”
回溯还在继续,那为什么漆黑一片,丁点画面都看不见?
付苍年的目光牢牢钉在漆黑的镜面上,眼底的情绪都有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沉声说:“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魔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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