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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定的眼神,“不是,我就不明白了,啥稀罕玩意儿,你就非得回去拿呢?等咱到那边,啥没有啊?你真是他妈的有病!”
闵仲方鼻腔里哼出一声,偏开头将吸完的烟蒂摁在身边的地上。这种他见多了,指不定又是什么卡啊表的丢了。他看着计鸣淇往外探去的背影,满带嘲讽地笑了笑,只见眼前利益,成不了大气候。
梁亭松让梧禹先去庆医协助于沅和姚枝年,自己留在法医院处理后续事宜。
主刀医生对童欣的遗体缝合后,便将遗体移送进了化妆室,进行殡仪化妆。协助的法医将童欣的衣物分开进行消毒,装进无菌袋中,最后放进一个箱子里抱出来,递交给梁亭松。
“这些东西,我们在调查完后会归还给您。”梁亭松将箱子放在章淑燕身边,而后者身体一抖,往身侧看去,慢慢伸出手去抚摸箱子里的东西。
其实并没有多少东西,不过是她从没给童欣买过的裙子、糖果纸以及一条手链。
“这……”章淑燕从箱子里拿起那个装着手链的袋子,那条手链上的装饰是小船的模样,“这不是欣欣的东西,欣欣她不爱戴这些东西的。”
“学美术的人,因为长期从事手部劳动,为了方便,是不大会佩戴手部首饰。”许为溪也注意到了章淑燕手里的手链,他摸了摸下巴,“船……”
那一刻,梁亭松和许为溪的脑海中想到的,都是童欣画中的小船。
那艘会带着她去远方的船。
“我想看看欣欣。”章淑燕将袋子放回箱子里,而后抬头望着梁亭松。
在得到法医确认后,章淑燕带上口罩,跟在法医人员后面走进化妆室,梁亭松和许为溪则走在她的身后。
门打开的一瞬,他们便看见那个安静地躺在台子上的女孩。虽然还有些浮肿的感觉,但能看出入殓师已经将童欣的面容尽力还原了。女孩仿佛只是做着一场梦,迟迟不愿醒罢了。
章淑燕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但是在看到女儿遗容的那一刻,还是没控制住跪到了地上。
她伏在童欣的身侧,想摸一下女儿的脸,而伸手那一下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欣欣…欣欣…”章淑燕泣不成声,坐在椅子等待的那段时间里,她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童欣的亲生父亲是个赌徒,整日沉迷在牌桌上,输光了家产,家里一应值钱的东西都抵押给了债主,最后她和女儿被丈夫卖给了现在的丈夫。她记得她带着童欣刚到新丈夫家时,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茶几,而男人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眼里满是鄙夷。
“能干活吗?不能的话就去卖吧,这丫头还不错,怪嫩的,也能赚钱。”
她把女儿往身后掩着,重重地点头。
“能干活,能吃苦。”
章淑燕就那样一边忍受着男人无常的暴力,一边做着零碎粗活,将童欣供养长大。
童欣很乖,理解章淑燕的难处,最需要家庭陪伴的那段时光里,她在学校里等到天黑都等不来母亲,独自走回家后也没有抱怨,做完作业后帮妈妈一起做活。
文化课成绩差,但是她想谋一条出路,所以选择艺术。女孩的心思细腻,越长大越内敛,她将每次得到老师夸奖的画带回家,小心地挂在房间墙上,希望母亲一推开门就能看到。
男人有时喝多了闯进童欣房间,在童欣的沉默中将那些画撕碎,摁在地上踩,章淑燕根本无力阻止。但没过几天,童欣又会带着新的画回来,贴到墙上。
章淑燕不明白,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来惩罚她,给了她一个让她骄傲的女儿,又轻而易举的夺走了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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