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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忽然跪到了自己脚边,开始解裤子。
看他跪下去吻自己的脚背,手指哆哆嗦嗦地解开裤绳。
贺品安听见自己空荡荡的心有了回响。他张着嘴,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他想起阮祎见到他时的笑容,弯起眼睛,只看得到他上扬的唇角,想起阮祎无所畏惧的样子,想起阮祎的骄傲自得,阮祎总是对他笑,也对他哭,对他发小脾气,阮祎的脸上聚集了生活中所有美好的一面。
他想起这一切,感到自己犯了滔天的罪过。
不管不顾地将他抱了起来,抱在怀里,他如受冻了的人一般打寒战,牙齿磕在了一起,发出“嗒嗒”的响声。
“你不明白,阮祎。
“我们之间,差了二十年。如果我们相爱了,当我出现在你的家人、朋友、同事面前,你想要怎么介绍我?
“等你二十岁时,我已经四十岁。等你到了四十岁,我已经六十岁。而你六十岁那年,也许就要去我的墓碑前看我。
“你的人生还太长,你还有太多精彩的风景没有见过。”
此刻,他的宽宏与自私归结到了一处,他絮絮地寻找语言向他陈述。
“你是没有定性的。我跟你做主奴,走一程,算一程。但伴侣不是这样的。无论你此刻是不是真心地跟我提出‘爱’这个字眼,你都有机会将它视为像主奴关系一般的游戏。即便失败了,你也依然有大把时间重来。但是阮祎,我做不到跟你一样。”
在贺品安的怀里,阮祎揪紧了他的衣领,感觉到手心不断地出着汗。听他剖白着自己的软弱,阮祎开始憎恨起人生,憎恨一切不可掌握的命,一切违背期望的运。
他听见贺品安在他耳边叹气。
“点点,我只能陪你到这里。”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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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坦诚是利刃,从豁开的伤口里,能流淌出许多秘密。
这样的夜里,他们应当还有许多话可说。
阮祎却觉得冷,这个秋天真冷,比他经历过的任何一个寒冬都冷。
他知道他们还可以再谈谈,可他已经没有一丝气力了。
“叔叔,我累了。”他愣愣地从他身上起来。
不能预料这仓促的叫停,贺品安的手里只剩下一把空气,他握着空气,如握一把流水,握一把散沙,手指迟钝地蜷缩回去。
“去休息吧。”
阮祎想拉着行李箱回自己家。然而对着贺品安,他总也强硬不起来。同时他心底里也并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离开贺品安。
无论如何,不能再跟贺品安睡在一起。
“我今晚,睡客卧。”
“好,随你。”
他们都在怄气。整个房间被冻成了一块冰。
透过这块冰,贺品安看到了自己的虚伪。可他却拉不下脸,承认这份虚伪。
这夜,阮祎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他闭上眼,脑海里满都是贺品安对他说的话。贺品安是他所见过的最残忍的人。
贺品安给他一整宿的难眠,给他将醒时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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