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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景林与居瑟普。
这间屋子并不大,狭窄的空间使人安心,希伯来以往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
只有这一次,这间屋子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木制的门刷着棕色的漆,门锁还是老旧的锁,打开尚且需要一会儿。
在进入门之间,希伯来在心中祈祷。但愿居瑟普叔叔能责怪他,但愿居瑟普叔叔只责怪他。
身旁传来一道注视的目光,希伯来扭头朝身侧看去。前方,严景林正侧头看着他,那样平静,如同夏夜的湖水,看起来如此安稳而坚定,带给希伯来信心。
先生,请留在我的身边。
愿主的责难全然降临在我身上,希伯来愧对于主,愿我于明日之明日不得安宁,而严先生仍能接收到来到鲁伯隆后的那个夜晚收到的祝愿。
一愿健康,二愿快乐,三愿明天早晨您收到一束刚采摘下的鲜花。
最好由我挑选,在屋子后面的山坡之上,所有生长得最旺盛的花朵之中,我只想赠您最健康的那一朵。
百里香的味道悠悠传过来,一缕光从窗子外倾泄下来,投落在那盆百里香之上。
紫色的小花如此温柔地摇曳着。
第80章 希伯来的过去
沉默的一餐,即便是饥肠辘辘的胃也未能让两位客人多吃一些。
居瑟普叔叔始终没有出声,他沉默着将希伯来和严景林带回来,沉默地做饭,一直到晚餐食用完毕也没有说话。
碗被放进了洗碗机,在希伯来站起来帮忙收拾桌子的时候,居瑟普坐在沙发上静静盯着希伯来的动作。
作为深知希伯来家庭的人,居瑟普一直都很照顾这位幼年丧父丧母的孩子,他甚至将自己看作是希伯来的第二个父亲,真因此,此刻他的心情无比复杂。
他想不到自己应当怎样对待希伯来。
那是一个孤独的坚强得惹人心疼的孩子,他很不容易地爱上了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甚至无法独自生活的需要人照顾的男人。
居瑟普很同情这位可怜的先生,但他很难毫无芥蒂。
毕竟,希伯来那样真诚而对人毫无保留。
房间里传出来细碎的声响,椅子擦过地面声音粗糙,像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缓慢地谈话。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可这声音却又让人焦躁。
居瑟普想说什么的,他同严景林对视,听见严景林率先打招呼,不带任何不情愿地回应着严景林。
他在回来之前,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试探一番这位青年,然而他在与对方对视的过程中望见那抹郑重,这令他再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他隐隐感觉到在这场角逐中,他们甚至不带任何对错。
可这一切究竟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又是为何开始的呢?
将屋子收拾好,希伯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在严景林的身边。
他做得端正,望向严景林,见到严景林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稍稍松了口气。
希伯来坐直与居瑟普对视着。
“居瑟普叔叔。”希伯来开口。
这一声之后,居瑟普点了点头,希伯来没再说话。
居瑟普的头脑已经陷入了风暴,他有太多话想说,他想劝告希伯来不要做挑战天主教戒律的事,忠诚的教徒将无法原谅他,无尽的灾难也会降临。
然而居瑟普更想知道这一切究竟为何会发生。可他又怕自己一旦听完了就会心软。
于是居瑟普问:“希伯来,你还记得自己究竟为何会信仰天主教吗?”
居瑟普凝望着希伯来。
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在走偏的时候审视自己的来路,是否能够走回最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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