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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瑀骑马准备独自往城外巡视打探西山,被惶恐的百姓撞到了马身。
那几人拿着香炉和手指粗的香,拼命往田郊赶,脚上的烂鞋蹬落也顾不上捡,被道路上的石头划破了脚底亦不曾停下,只拖拽着一条血痕很长很长。
被淹的田野中乌泱泱跪了一片人,悲戚的哭声想要借香火与烟尘寄苍天,请求怜悯一年的辛劳不要化为乌有,可是此时上苍却落下泪来,不知是怜悯还是惩罚。
“将军……”副将沙哑着嗓子开口,却又闭嘴不言。
只是他想说的莫瑀都懂,额前银色碎发下的眼睛品味完这悲苦,胸腔里的心一阵一阵抽痛,莫瑀哑声道:“除恶先安内,百姓为先。”
他下马回太守府,副将紧随其后问:“将军要做何?”
“跟我拿锄头。”莫瑀瞥他一眼快步走了。
副将从小便在黄沙关长大,在一次战争中没了父母,便跟着孟长青一路磕磕绊绊长大,他从未种过田,黄沙关干旱严重,他也对稻田被水淹默然无策。
他挠挠头跟着莫瑀,暗道将军之前莫不是还会种田。
跪在水田里的百姓衣裳被浸湿,满身泥泞,捧着双膝之下已然有坏色的稻根,无助呜咽着抬头望向仍在飘雨的天。
不知自己何种罪孽要遭受这些惩罚,一年欠收苛税又重,便是卖儿换女一家之中又有几个能活下来。
雨越下越大,他们越发虔诚地磕头,将香点得更多,这里的香来自太守府旁的僧庙,便是有僧人言传罪孽深重者要洗去自身的孽,需得以香火供奉上天。
妇人抱着稚子泪眼婆娑,问稚子何辜?
大师摇摇头说,缘孽生生世世积累,前生作恶今生偿还,妇人从破衣裳里咬牙拿出两个铜板,一旁的小僧从一堆香里拿出最细的一根给她,妇人拿着香问罪孽赎完何时能过上好日子。
大师阿弥陀佛道,来生。
来生,为了虚虚实实的来生,妇人抱着稚子往稻田里走,她将娃娃绑在背上,点上香虔诚地跪了下去,雨打湿长发,泪湿了眼眶,脏土泥泞了衣衫,她弯下腰磕头,再起身,再磕头。
若是神佛能救……神啊,佛啊,在哪呢?她眼含着泪,问一言不发的苍天。
苍天不回答。
“若有力气求神拜佛,便过来拿上锄头疏通稻田。”冷冽的声音在长风中并不大,却传进了她的耳朵,她麻木地抬头,泪珠挂在睫毛上将落未落,她看着那银色长发的男子,俊郎眉眼恍若天神下凡,神色冷淡不近人情。
若是神仙有模样,该是这副样子吧,她呆呆地想,突然踉跄着站起身朝莫瑀走去,她背上的娃娃哇哇地哭,莫瑀看着她失神般走到自己面前,却又跪下抓着他的衣角红眼道:“神仙,神仙,救救我们。”
“我不是神仙。”莫瑀将锄头递给她,又皱眉将随身的伞递给她,娃娃不再淋雨很快就不哭了,妇人撑着伞手捏着锄头仓皇问:“我们该怎么办,要怎么做神仙才不会生气?”
莫瑀走到田埂边将水田边凿出一个缺口,水顺着缺口慢慢流出,妇人握着锄头点头喃喃,莫瑀看她恍惚的神情,叫副将将人送往城中郎中处吃几幅安神药,更给背上稚子开些治风寒的汤药,将药费全记在自己账上。
他领着苍狼军默默排水,田中跪着的百姓有人察觉到水位的下移,也急忙跑过来开始效仿排水,更多的人拿起锄头站起来,而不是手握香烛跪下去。
水位一点一点下降,有人喜极而泣,但许多人目无章法随意引水,将田间的水引到别处田去了,莫瑀敛眉斥责了几句,叫他们跟着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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