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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眼低垂,像是在认真思索。

张清英摸了摸腰间的佩剑道:“不管是仵作,还是衙役,还是为一方官员,于我而言都是一样。”

“为国除奸,为民除恶,守一方土地,镇三寸人心。”

“你可能不理解,”张清英素来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淡笑,他唇边弧度不大但格外明显:“我想这天下至清,善有所奖,恶有所罚。”

“或许,在一些人眼里太过不自量力,”他轻言间,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又或者,不为官掌权,在他们眼里便是不务正业。做衙役做仵作,能算出人头地吗?”

“可这都无妨,”张清英看着头顶的明月洒脱一笑:“我生本不为名利,平生所立皆为志。”

仵作,位卑任重。

是官府明文规定的贱役。

身为仵作,便是不得改业,不得冒籍,本身不许参加科考,违者处以杖刑一百,甚至子孙后代也不可以参与科举。

哪怕子孙过继给他人为嗣,也摆脱不了这命运。

难以言说的酸涩滋味在楚晟心底蔓延。

他莫名有些难过,却不知从何而起。

“做仵作,虽然听着也算官编,但和死人打交道,为多少人忌讳,且多少人认为这职务低贱。”楚晟哑声。

“低贱吗?”张清英反问:“天下百姓万万,个个鲜活淋漓,若有一日横遭不测。”

张清英声音低了下来,那双星目里压抑着细微哀伤的情绪转瞬即逝:“便是我之责。”

“为死者述其情,为生者平其怨。”

“可称低贱?”

楚晟哑口无言:“张兄心怀……是我不及的。”

“但若旁人以此歧视你,只是想想便叫我气恼。”楚晟道。

“你倒是第一个为我鸣不平的人,”张清英面容缓和些:“这何曾不是对我的一种认可,能有理解我的人,已是我至幸。”

“我有一师,博学多才可称天人,我毕生见闻所学皆从他口中所得,他认同我的理念,也待我极好,若有机会我带你见他。”张清英道,不曾发觉自己今日多话。

“好。”楚晟心里涌起温情,暗自把张清英认定为除楚瑾外第二个友人。

“那你呢,”张清英问道:“你是楚家子?”楚家张清英也有听闻,楚家三分,玉京楚氏,京城楚氏,陵州楚氏,一为商,一为官,一为权。

“我不过是楚家旁系子,”楚晟有些窘态,他抬手挠挠头:“平生所愿也如这所有普通人一样,一愿荣华富贵,二愿金玉良缘,三愿岁岁平安。”

“张兄会否觉得我志向实在低俗?”楚晟讪笑问道。

张清英摇头反问:“如此志向若要达成也定要百般努力,能做到的人也必定不凡,怎会低俗。”

“况且。”他眼里落了笑意,星华流转一时晃花楚晟的眼。

“这二三愿,也是天下所有人共同的愿景罢。”

“我想护着的万户安生里,也有你。”

午夜时分,银月隐入云层,乌鸦枝头默立,漆灰瞳孔借一点萤虫之光在夜里显露踪迹,默默窥视着二人悄然进入一破败小院。

第17章

楚晟侧目张清英一身白衣,轻咳了两声:“张兄,不然披件我的外套吧。”虽然城北的街市早已熄灯,来往仍有提着灯笼的打更人,张清英一身白衣未免太过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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