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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给我留了一封信,他让我自己找,我找到了。”
顾清渠指尖不由自主地在杯身上摩挲,他问:“信里写了什么?”
“关于顾长军的故事,”周朔抬起眼,深深地看着顾清渠,“他是你父亲?”
“养父吧,”顾清渠说:“他把我从沟渠里捡回家,周朔,我是孤儿。”
周朔以前听周国盛提过一两句,但毕竟是顾清渠的伤疤,他没有仔细询问过。如今一来,话还没说几句,周朔的心脏先被扎了一刀。
外面下雨了,雨滴贴着玻璃滑落出一道水痕,顾清渠从那儿看见了自己的眼睛。
顾清渠问:“周叔在信里是怎么说的?”
“没什么,无非是往事,还有纠缠一生的愧疚。”周朔说:“清渠,爷爷很了解你,你知不知道,他利用了你的同理心,也笃定你的选择。他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他。”
顾清渠紧抿双唇。
周国盛的信被周朔放在茶几的抽屉里,他打开抽屉,让顾清渠自己看。顾清渠拆信地手在颤抖,他几乎在下唇咬出了血。
周朔伸出食指抹掉了顾清渠唇上的痕迹,“别咬。”
顾清渠愣着,伸舌舔了舔周朔的指尖,他说好。
他把信看得很仔细,逐字逐句地看,生怕漏掉周国盛任何一点言外之意。看到最后,顾清渠眼眶酸涩,眼泪终于下来了。
周朔很想亲吻顾清渠,但不是时候,“清渠,你知道爷爷什么意思吗?”
顾清渠知道。
周朔却掷地有声,“他不拦着我们了,他把我们的关系让老天爷选择,我们如今能面对面坐着聊,就是老天爷把选择权又抛给了你——清渠,你怎么选?”
顾清渠的喉咙被一团火烧着,他想开口说话,可心肺幕着雨和雾,把火浇灭了,最终只留一声叹息。
“但是有点我很好奇,”周朔不留余地的追问,“如果爷爷当年并非以这个理由让你妥协,清渠,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顾清渠说。
这就是顾清渠的选择了。
周朔满目雀跃。
顾清渠脱离似的软倒在沙发上,他垂目,并不看周朔。
“周朔,人和人之间最不能欠的就是情,尤其是隔着生死和年岁的情,我有负罪感。”
“你倒是想减轻负罪感,你钻在牛角尖里对我视而不见,这公平吗?”周朔来气了,“顾清渠,这几年你欠我的算什么?”
顾清渠终于能吐出一口浊气了,他精神飘飘欲仙,心口却被填得满满当当,“周朔,我用下半辈子还你,你看行吗?别气了。”
周朔抿着嘴,他目光倔强,依旧不解气。
顾清渠动了动腰,觉得酸,他冲周朔招手,“过来。”
周朔过去,坐在顾清渠身边,两个人肩靠着肩,不算是太过亲密的举动。
“周朔,你这几年找过伴吗?”
“没有,不是为你守身如玉,就是谁也看不上。我心里还记恨你呢,”周朔越说越委屈,“刚开始几年,我看谁都不顺年,尤其是姓顾的,我们班就有一个,每次路过我都会瞪他几眼,不解气。”
顾清渠感慨,“那我罪过可大了。”
周朔慢慢歪了脑袋,把头靠在顾清渠肩上,“到后来,连我也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顾清渠捏了捏周朔的下巴,说没有。
周朔攥紧了顾清渠的手指,放在掌心揉搓,“清渠,你知道那个号码是我?”
“嗯,知道。”
“为什么不拆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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