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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朔挺失望的,他原本还盘算着顾清渠今晚能在自己房间睡。
顾清渠却松了一口气。
一顿晚饭吃得极其变扭,顾清渠和周朔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跟谁说话了,架子和气场端了出来。
周朔试着给顾清渠夹鱼肉,顾清渠吃了,但他一眼不看周朔,中间隔着一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周国盛趁顾清渠洗碗的时候拉着周朔问:“周朔,你又怎么惹他了?”
周朔愁眉苦脸地一笑,把自己弄得相当可怜,“爷爷,我哪敢惹他啊。”
周国盛眉头紧锁,“你们俩都好好说话,千万别吵架啊知道嘛!这一顿饭吃得我快消化不良了。”
周朔笑了笑,“我知道了爷爷。”
周朔识趣,不尴不尬的时候他不往顾清渠眼前凑,就在堂屋等,等的无聊了就跟鸟大爷抬杠。最近鸟大爷的词汇量激增,能变着花样跟周朔吵架了,它上句骂完周朔下句又溜须拍马地讨食。
喂完糖再打一巴掌,跟顾清渠一个德行。
周朔往鸟笼扔了一条蚯蚓,他在鸟大爷趾高气昂吃肉的时候下黑手扯了一根毛,“以后出去了记得跟别人说顾清渠才是你爸!”
鸟大爷脖子一歪,怒目而瞪,“嘎!”
“嘎个屁!”
顾清渠:“……”
说人坏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避开一点儿?
周朔在堂屋等了将近一个钟,顾清渠光明正大地避着周朔了,就是不出来。周朔气不打一出来,他沉着脸,扔了手里的鸟毛,一言不发地走了。
关门声倒是挺响的。
刻意提醒顾清渠呢——别躲,我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于是周朔前脚离开,顾清渠后脚就跟着出来,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周朔耍花招。
鸟大爷欢天喜地的叫唤,跟顾清渠打招呼。顾清渠没搭理,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板凳上的羽毛——
墨黑色的,仿佛无尽彷徨的路途。
我这么做不对,顾清渠反思,从那天晚上开始就不对了。
肉体之间的触碰可以隔着厚如城墙的距离,这些可以找借口说服自己。可是接吻呢,原本就是突破距离感的亲密接触,它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并不是所有关系都能发生的。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搞暧昧,不能随机选对象。
顾清渠苦愁不展,他弯腰捡起羽毛,又偏头看了眼周国盛的房门,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后面两天,顾清渠起得比鸡早,半夜三更回来,他有意躲避周朔,就是在提醒周朔‘分寸’这两个字的意思。
周朔原本心情还行,可他被顾清渠一搅和,再多的回味无穷也成了一潭死水。
于是顾清渠的单方面回避变成他和周朔的双方面的冷战,走向逐渐开始莫名其妙。
周国盛这个小老头夹在两个年轻人中间,大气不敢不出一声,只盼着天气好了,又逃命似的出门钓鱼去了。
谢邀动作很快,他根据顾清渠的要求,不出三天找到了能教服周朔的最佳人选。谢邀想把这件事告诉顾清渠,但他不敢上周家找人,怕正面遇见周朔,怂得很。
于是趁着工作日,谢邀特意等在校门口。八点不到,顾清渠就出现了,他跟着早班公交车的人流出现,被挤得一脸晦气。
谢邀看见只有顾清渠一人,喜上眉梢,他边跑边喊:“清渠!”
“怎么了?”
谢邀手舞足蹈,“我给周朔找到老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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