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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给我孙女住。这里给二郎做书房,这里种牡丹……”
元鹤为了让他高兴,宴请元氏在洛阳的所有亲眷好友,把小小的宅子塞得满满当当,热闹非凡。
当天夜里,老人家不再进食。
次日一早,陷入昏迷之中。
第三天夜里,杜清檀和独孤不求睡得正熟,突然被人敲响了门。
周三使劲地抹着眼泪,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老太公不行了……”
杜清檀和独孤不求早有预感,提前就准备好的,很快跟了出门,一路疾奔进去,老太公已在弥留状态。
他说不出来话,只定定地看着元鹤,再定定地看着杜清檀,然后看向独孤不求。
杜清檀心有戚戚,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还是独孤不求最聪明,他握住元老太公的手,坚定地道:“您放心地去,元二哥的婚事包在我们身上。”
元老太公欣慰而笑,溘然长逝。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元鹤,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元鹤沉默地起身,沉默地给元老太公整理仪容。
整理着整理着,他突然停下来,将手捧着老父亲的脸,额头轻轻贴上去,无声流泪。
宽厚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他却始终死死咬着牙,不出一声。
独孤不求拉了杜清檀一下,示意她跟着自己出去。
这最后的时刻,理应让这对父子单独相处。
元家的亲眷和管事们已经开始准备丧事,整个宅子灯火通明,悲戚中又透着热闹。
杜清檀和独孤不求暂时帮不上什么忙,就站在廊下阴影处,默默地发怔。
半晌,独孤不求的尾指轻轻勾住杜清檀的手,再一点点地将她冰凉的手握入掌中。
杜清檀倚靠着他,轻声道:“六郎,有眉目了吗?”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独孤不求却懂了。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有一点眉目了,如果顺利,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只是,从前那些恩怨细节,我不想再追究。”
他寻找生父的尸骨和死亡之事很多年,查来查去,无非就是和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有关。
斯人已逝,很多细节已不可考。
没有什么冤屈陷害,只有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
若要真的追究起来,最难逃关系的人便是女皇。
如果再细究下去,就扯得更远了。
独孤不求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想,你一定能够懂我。”
“是的。”杜清檀给了他肯定的答复:“我能懂你,逝者已去,这是最好的结局。”
独孤不求笑了起来:“那么,独孤不忮和我吵架,你不许和稀泥,必须明明白白地站我这边。”
“嗯,不但我站你这边,我还会发动婆母和长嫂站你这边。”
夫妻二人小声地交谈着,就这么把一桩横亘在家族头上的大事,郑重又轻松地解决了。
最后杜清檀夸奖独孤不求:“你比我以为的更豁达。”
独孤不求轻哼:“不然呢?你以为我会穷追到底,不顾一切也要求个明明白白。是不是我这些年办的这些事,让你产生了什么误会呀?”
杜清檀摇头:“倒也不是,嗯,怎么说呢,就是挺好的,我很喜欢。”
她用“我很喜欢”四个字结束了这次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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