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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严重的那一种。但要是究责,是任启东占了机动车道。
车主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只降下车窗,虚情假意地问了两句人有事没,都懒得下车查看。
豆大的雨点砸在任启东脸上,打湿了他的睫毛与手机,并将破壳而出的蛋糕骸体搅得更加惨不忍睹。花花绿绿的水流冲刷而去,任启东抹了一把脸,扶着电瓶车站起来,一瘸一拐挪向路边。右腿神经有些麻痹抽痛,但还能忍受。
车主慢慢启动车辆,也靠边停了,打着一把伞下来,掂量着他的伤势,问要不要送医院检查。出于人道主义,他最多赔两百,不接受就叫交警。
任启东自知理亏,没收。他低头看着一截两断的手机,问车主借手机,打回店里和吕星交代情况及道歉,不知道来不来得及重做一个。
车主不自在地打量了他两眼,问:“真不用去医院?别过几天出事了又来讹我啊。”
任启东道:“不用,没事,顶多就是崴了下。”
车主没想到任启东这么好说话,就也扬长而去了。任启东甩了甩雨衣的积水,坐上湿淋淋的电瓶车,赶回店里。
吕星焦头烂额地在店里来回踱步,一见到任启东狼狈的身影,立马冲了过来,扒着雨衣问长问短。任启东不习惯别人太过热切的关心,手足无措地说没事,又问吕星怎么没在做蛋糕。
吕星左掰一下,右捏一下,确认他大体无碍,松下一口气道:“没事,我和顾客协商好了。”
“退钱了?赔了多少,从我工资里扣吧。”任启东窘迫地挠着头道,“还有电瓶车后视镜也摔坏了一个,不够的话,我再赔。”
吕星长叹一声,一手抓着纸巾盒,一手帮他擦雨滴,没发表异议。
这天,幸福烘焙坊提早了两个小时打烊,反正雨天也没什么客人。面包滞销,吕星打包好都塞到任启东手里。不仅如此,他还坚决要送任启东回家,不停懊悔早知道就该由他开车去送货,叫任启东骑电瓶还摔了,实在过意不去。
任启东几番推脱不过,也就从了。报出地址后,吕星愣了愣,印象中是个还不错的小区,租金不菲,大概能抵任启东一个月工资。
他用余光瞄着任启东,各种各样的推测在心里走了个遍,试探性地问:“东哥,你家里有人吗?”
“啊?”任启东不明所以。
吕星犹豫措辞道:“如果有人下来接你,我就停小区门口了。不然,不知道保安让不让进。”
任启东以为他嫌麻烦,顺着他的话道:“哦,你停门口就行了。”
接近目的地,吕星拭目以待。任启东长得棱角分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气质,属于与他并肩同行会很有安全感,但迎面擦过会不自觉有些畏惧,甚至低头躲避对视的那种。
就像他最初,不知怎么就喊出了一声“东哥”。
车辆减速停下,任启东将装着面包的纸袋往衣服肚子里一塞,没等吕星反应,就推开车门淋雨跑了。吕星按了好几下喇叭,试图喊住他,告诉他车后备箱有伞,然而任启东头也不回,转瞬就消失没影了。
保安一脸不爽地出来,驱赶道:“哎哎哎,按什么喇叭,你是业主吗你,不是不让进啊。”
吕星无奈,倒车掉头走了。
任启东进了家门,已然淋成了一只落汤鸡。他把衣服鞋袜脱在门口,迅速去浴室冲了冲,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抱着一堆湿衣服去洗,一打开洗衣机,昨晚忘了晾出来的衣物在里面拧成了一团麻花,纠结得就如同他的情绪。
难不成还能指望蓝溱吗?任启东沉沉叹气,把手上的衣服扔进去,倒入洗衣液,全都重新再洗一回。
小时候,奶奶会将没吃完的剩饭掺进生米里一起煮,他莫名联想到。任启东想给奶奶去个电话,没有工具,不得已敲开了书房门,对着那尊石佛问:“你是不是有换下来的旧手机,借我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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