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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秋嫂说:“那正好,锅里有粥, 先填填肚子吧。”
大秋嫂端出两碗热腾腾的粥,常意端了一碗,折返回屋放在坑头的木板上,对大秋嫂躬身说道:“多谢婶子了。”
大秋嫂在腰间的麻布上擦了擦,连忙挥手道:“这有什么可谢的。”
常意用水擦洗过一遍,大秋嫂重新打量了她一圈,看着她的脸喃喃道:“你看你这小娘子,可真俊呐,怎么就嫁了个傻汉子呢?”
常意摇头,替沈厌解释了一句:“他不生病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大秋嫂哦了一声,在山里待得久了,心直口快,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嫁了他的呀?”
常意没想到这关系还得再圆,眼神轻移,想了半天,才缓缓开口,拿出来之前糊弄过别人的那套说辞:“我本来要被爹娘卖给一个老鳏夫做续弦,他是这老鳏夫的儿子,平日里被他父亲殴打辱骂,我不想嫁,他也不忍心看我被糟践死,便带着我逃了。”
“……他带我逃走的时候被他父亲打伤了脑子,现在才时好时不好的。”常意越说越顺畅,终于把他们俩身上可疑的点圆了起来。
一般人听到这么惊世骇俗的说法,反而难以想象这是她编的。大秋嫂一听,手上的活都停了,叹了口气:“你们小夫妻俩也忒命苦啊!”
她在这个地方出生长大,她们村子里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和事,一时更可怜这对夫妇了。
常意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道:“婶子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去长留县?我相公他伤得太重了,我想现在就去为他求医。”
大秋嫂皱了下眉,面上犹豫了一会,才说道:“咱们村里的人去长留县,都是坐村子里的牛车去,这么晚了,没人去的。我知道你担心你汉子,我儿子每日都要去县里头的,他等会回来了,我让他载你一程吧。”
大秋嫂确实好心肠,常意只能一再谢过。
如她所说,过了片刻,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大秋嫂殷切地迎出去了,接着便看见她领进来了一个年轻男子,二十几岁左右,身材瘦高,皮肤黝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有股清正之气。
他看到屋子里坐着个女子,微微愣怔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转头道:“娘……这是?”
大秋嫂在后头说:“这姑娘是来长留给她汉子求医的,急得很,你等会带她一截,把她带到县里去,知道不。”
大秋嫂快步走到两人中间,对常意说道:“这是我大儿子海沛。”
宁海沛不敢把脸全扭过来看她,暗自用余光打量,好奇又诧异,进屋那一眼足够他看出这女子和他在村子见过的一般女子气质迥然,又得知她居然已经是妇人了,完全看不出来。
常意打了招呼,宁海沛才反应过来她的目的,吞吞吐吐道:“你是来找老陈的啊……非得今天吗?”
大秋嫂用手里的布条打在他身上,骂道:“什么老陈,叫医仙!没大没小的,能不能好好说话,人家汉子受着伤呢,当然急了。”
常意暗自敛眉,这一家人看上去似乎和陈路平相识,但她只是个被收留的客人,不好问出口,只得按捺在心里。
而且看宁海沛表情模样,并不是很乐意,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
宁海沛被大秋嫂推攘着赶上了牛车,不得已只能坐在车边缘招呼她:“……那你上来吧。”
驭出了村子上了路,瘦高黝黑的男子才懒散地在前面说道:“我先告诉你啊,他可不好找,就算晚上他也不一定在。”
常意端坐在牛车后头,宁海沛偶尔回头,觉得这小娘子真是有趣,铺着稻草的牛车也被她坐得如同在什么隆重宴席里一般,显得整个车都豪华了起来。
宁海沛看着她缓缓开口问道:“医仙不是在长留义诊吗,为何不好找,那找他看病的人又如何找到他?”
明明皇帝之前派来的人也找上他门了,怎么到了这人嘴里却变得踪迹难觅。
“缘分呗。”他咧开嘴龇着牙花,一嘴牙倒是在昏沉的夕阳下白得发光:“真有病的,肯定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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