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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内的所有人几乎都转头看向那个一直坐在车尾的男人。

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视线,月山朝里低垂着眼睛,细长睫毛被头顶灯光照照射着投出层层阴影,使那双眼睛变得暗沉,他自顾自道“不知道会不会有这种测试,不过......小雾是全色盲,对颜色刺激应该也不会有反应。”

抢救病人要紧,医生也只是皱起眉头,低声感谢他及时说明情况后,将全部注意力都投向病床上脸色惨白的少年身上。

安室透早已准备好的安慰话语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无痛症和全色盲症的孩子该怎么长大?一个知道自己弟弟可能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的兄长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惶恐不安,担惊受怕,生怕对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死于一点点伤口......直到有一天,那些所有的担忧和恐惧变成了现实。

再多话语也无力了。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才这么小。”

月山朝里先开口打破沉默,医生和护士们在一边忙碌着,没有谁注意到这边小小角落的声响。

他抬起手比划了一个高度,随后,似乎是觉得自己忽然提起这件事情有点奇怪,又好像是想起了飞鸟雾那时的样子,他轻轻笑了一声,“五岁,就这么高一点。”

安室透在外人面前的形象永远是亲切温和的,无论是想维持表面形象,还是从自己内心深处出发,他都愿意在此刻当那个安静的聆听者。

于是,金发男人伸手轻轻环住对方的肩膀,以一种平缓的姿态告诉对方,我在听,并且愿意继续听下去。

“......刚被从非法的人体实验室里救出来几个月,和豆芽菜一样。”男人有些絮叨,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帮他洗头时才发现,那一片头发都红了,他却好像半点都感觉不到一样......”

充当聆听者角色的男人忽然想起自己,只是因为头发和肤色就备受欺辱,那生活在福利院里,有色盲症的白发男孩呢?

非法实验室。

安室透撇开刚才忽然冒出的念头,抓住刚才那句话中的关键词,扎根于日本,又从事着非法人体实验的组织......他能想到的,有且只有一个。

从进入公安时就知道这个地方在干着什么样的勾当,但无论多少数据、话语,都比不上亲眼见到一个被那些药物困扰一身的普通孩子来得压抑、痛苦。

担忧和心疼都转化为熊熊怒火,男人紫灰色的眼中更加暗沉,好像闪电就要划破天空前的夜幕,他咬牙忍住情绪,眼中腾起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的信念。

成为卧底之后他也迷茫过一段时间,先是看着怀揣善意的君度在这篇污泥沼中挣扎着沉沦,最后也轮到自己。有时他也会在任务完成后忽然想到,那些被组织逼迫着、以在乎之人的性命要挟着成为杀人凶手的家伙,到底有没有错。

现在想来......

什么对的错的!最错的、最需要被消灭的就是那个狗屁组织!

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异样,只陷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月山朝里只轻将脑袋往对方那里凑了一些,似乎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付诸了自己所有信任给面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没人教过他说话。快六岁的人了,不会说话,不会哭也不会笑,小小年纪就是和现在一样的木头脸。我和柊吾轮流教他,都可以去考幼教资格证了。”

“小雾学会的第一个词是哥哥。”想起那段无论是对三人中的哪一个都值得怀念的回忆,他的表情柔和下来,口吻中带着笑意,随后又被令人胸口发闷的压抑取代。

他一直放在腿边的手死死握紧,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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