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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干净又不放心,就干脆直接杀了,在这又要关起来又要审讯的,怎么,还能把权衡给钓出来吗?”
沈天游乐了:“嘿,小兄弟说得话糙理不糙啊。”
这话出口,引来了许多不满的瞪视。沈天游是在场的众人里权力最低但声望最盛的游侠,倒是最不怕这些势力的,耸耸肩便把不满的目光从身上抖掉了。
“来,小子,”自称为满月楼信使的人唤狗一样向君燕纾招招手,“别跟个白菜一样杵在那等着上称了,我问你,你跟自在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君燕纾上前一步,答道:“并无。”他扫视一圈,道,“诸位若是不信我,我从此以后离开师门,不再以山外山弟子自居,不会丢正道人的脸。”
那人满意点头:“嗯,我看不错。”
君燕纾给他使眼色:你装得像点,哪有正经人像你这么说话的?
那人全然没看懂他的眼神,扭身继续道:“大家有没有什么异议?”
立刻有人发出不赞同的声音,声浪还未起,浩荡钟声骤然回荡在山间,打断了所有的应答。
所有人在这一霎都露出了不同于往常的表情,君燕纾也有些怔愣。
刚刚还一脸嚣张的“满月楼人”却突然变了脸色,轻轻一扯君燕纾的袖子,趁着第二声钟敲响、无人在意他们,表情有些紧张道:“剑仙死了?”
君燕纾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你不是……?”
那人苦笑着摆手:“话是少主说的,刚刚他突然不出声了,我一开口肯定会露馅——你先自己顶一会儿,我得撤了。”
君燕纾点头,那人一转身,悄无声息地溜走了——气息藏匿得很好,竟然没惊动任何一个人。
钟声还未停止。众人窃窃私语,掌门面显悲怆,缓缓道:“君燕纾,此事先行按下不表,你先随我们去……”
闭锁的殿门被骤然撞开,山风与阳光呼啸奔入,众人被刺得纷纷眯眼。一匹枣红色骏马踏入殿内,被紧扯住缰绳,马嘶声聿聿,正停在君燕纾眼前。
“什么人?!”
骑马之人逆光,没人看清他的面容,只见长发在风中如黑蛇狂舞,听得居高临下的声音道:“你爷爷。”
大放厥词之后,他向君燕纾猛探手,抓了他不由分说地往马背上一横,骤一抖缰绳调转马头,狠狠甩了一马鞭:“走!”
第44章 君身三重雪(九)
几日前,权衡和寒露从自在阁出发时,正碰见白十要再来一次唱报的戏码——他这次是来送信的,信来自花缎罗,花缎罗告诉他自己已经进了白马寺,寺中全是假木头,只有一个了法是真实心,无聊得很,决定找点香积钱上的乐子干。
花缎罗一纸长的信里,单给权衡解释什么是寺院的“香积钱”就占了大面。权衡对此毫无兴趣,平日里花缎罗也不会做这种对牛弹琴的事情,看样子寺庙生活是真的无聊得很。权衡满脑子都是怎么去山外山抢人,看都懒得看完,顺手抓了送信的白十当壮丁,白十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带去了太白山。
山门正路他们是不敢走的,那里有弟子把守,好在寒露的习性不因身在何处而改变,带着二人从一条林间小路绕了一大圈,从一处山崖上穿进了山外山的地盘。寒露本还担忧权衡会直接放火烧山一路张扬行事,没想到他竟然很安分,让怎么躲藏就怎么躲藏,一路有惊无险地摸了进去。
她是山外山上稀少的女丁,地位也还算不低,有个单独的屋子住——但她并没有把人带去她的人类的房间里,而是七绕八拐,在山外山后山稠密的林子深处的一间树屋下停步。
她三两步就窜上了树,打开了树屋的门,探头对下面喊道:“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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