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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瞬间,她猛然惊醒,眼睛睁大,白生生的手拉起深灰色被沿,警惕地把自己挡住。
钟黎逛了一晚上,累坏了。逛街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活动,虽然她全程只需要坐着,最大的运动量不过是掏出卡递过去。
孟迎送她回来,帮她洗完澡就走了。钟黎对这个房子的陌生感还未消解,一个人在家有一点点害怕,邀请孟迎留宿,她坚定拒绝。
理由是:“离傅闻深太近我感觉自己会折寿,你能理解吗?”
不留就不留,这混蛋家伙走之前,嘿嘿一笑,嘴贱道:“西边的房间里藏了个人你都不知道。”
钟黎:“……”
这句话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尤其在孟迎离开之后,只有她一个人的房子安静得过分,连轮椅在地上滑过的声音都十分清晰。
于是她被迫在家里整个游走一圈,检查确认所有房间都没有藏人,然后把所有灯都打开了。
她刚躺下没多久,睡得不沉,灯一开她就醒了。
“你干嘛?”钟黎先兴师问罪,“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偷看我。”
傅闻深对这个突然扣上来的罪名没多大反应,神色平静地道:“这是我的房间。”
钟黎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你的房间不就是我的房间?夫妻两个,分什么你的我的。”
主卧当然是她的房间啊,这有任何疑问吗?
傅闻深手插进口袋,立在门口睨着她,眼神似有两分微妙。
“你确定?”
钟黎这次倒是很快领悟他三个字的含义,心里不禁冷哼。
她可没忘记,这渣男的选择性“性冷淡”,两年来都把她晾在家里守活寡,所以把他从主卧赶出去,也毫无心理负担。
她“体贴又懂事”地说:“哦,我忘了,你不想和我住在一个房间。没关系,你去其他房间睡好了,我不介意的。”
瞧瞧,多么大度宽广的正房心胸。
她就这样理直气壮地霸占了傅闻深的卧室,并理直气壮地把他赶去其他房间。
傅闻深目光扫过床边停放的粉色轮椅,扫过平常不放任何杂物的矮柜:上面摆着一只白色手机,一本只在薄薄的前几页贴了黄色便签条的书,书上放着Switch。
空气中浮动着一种来源不明的、香甜的味道,香味像光一样盈满房间。
她只用寥寥几样东西,就在整间卧室留下了鲜明的、让人无从反驳的个人标记。
好像这间卧室本来就属于她。
傅闻深静默看了她几秒。
钟黎拢着被子,打了个呵欠。
非常自觉自发地以房间主人身份询问:“你还有事吗?我要睡了。”
傅闻深抬脚往衣帽间走。
钟黎马上问:“你干嘛?”
傅闻深用一种不像是征询许可的眼神看向她,说:“拿衣服。”
“哦。”钟黎批准,“你去吧。”
傅闻深大概认为这种小事不够格浪费他的宝贵时间,没和她争,直接放弃了主卧的归属权。
当然,钟黎认为其中有他巴不得和自己这个厌倦的糟糠之妻分房睡的原因在。
傅闻深走进衣帽间,地上堆满琳琅满目花花绿绿的礼盒、包装袋。
钟黎可能一次性从商区搬了几家店回来。
傅闻深停在门口身后响起笨拙又轻盈的跳动声。钟黎下床了,扶着墙蹦过来,从他旁边探出头往里瞄了一眼。
“我给自己买了一点衣服。”她说。
没有一丝抱歉,没有一丝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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