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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他对十九块大裤衩的不满,仅仅因为尺码。
他早上的天赋异禀,是正常生理现象。这是睡眠周期的荷尔蒙变化,与他的欲望无关。
总结下来,他不纵欲。
好比,两人吃完西餐,他拉着她回到家。关掉了大灯,只打开落地灯。
小小的空间除了灰黑,就剩浅浅的黄色。
姜临晴奇怪:“你干嘛?”
“我一直不喜欢恐怖电影。”落地灯从他的侧面照过来。他一半身子被钉在阴影里,一半露在光里,“我想要克服这一个习惯。”
对付极端的弱点,池翮挑了一条极端的路。昨天是他第一次没有用药。他从前的发作,常常来自回忆。如今,通过媒介刺激记忆,他才会复发。
一旦没有媒介,他与常人无异。
他不愿意留这样一道命门给自己:“我看到恐怖电影,有时会变得不是我自己。”
她恍然明白:“原来你是胆子小。”
池翮坐在沙发床,拍拍旁边的座位。
姜临晴问:“你要锻炼胆子吗?”“惧怕”的情绪到了这等程度,肯定是深重的负担。她理解他想解脱。
池翮点头。
她坐下来了:“不怕,我在。”
姜临晴不是夸大自己对池翮的重要性,而是通过话剧,通过昨晚,她隐约明白,她的一双手有莫名其妙的威力。否则,他不会让她陪着看戏。
大学时候,她记得,男同学在外都表现得英勇神武。
班上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的恐怖电影。
当时听说,男生宿舍个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生宿舍这边,有抱着玩偶瑟瑟发抖的,也有闭上眼睛不敢直视的。
姜临晴可能比较漠然、无趣。有时候代入情绪,她会害怕。但她知道那是演的,假的。
她和池翮的默契,在于知道彼此的界限。
这个时候,她绝对不会嘲笑他的胆小。她想了想:“恐怖的东西,有人更怕画面,有人更怕音乐。或许我们再研究一下,对症下药?”
池翮告诉她:“我都怕。”
她笑:“没关系,我们逐个击破。”
池翮的想法还是太激进。从昨天到现在,只经历了二十四小时。于他而言,画面以及音乐,潜藏在意识里,他来不及忘掉,听到一阵音乐前奏,他就竖起了汗毛。
他的左边有人。他用左手紧紧地抓住这个唯一的人。
电影色调有一种森然的灰白。
姜临晴觉得,池翮选的这部电影,级别太高了。对比之下,话剧就是小儿科。
她留了一半的心思分给他。
池翮跟那天一样,呼吸突然静了。或者说,是熄灭。
她开始害怕,不是害怕电影里的凶杀,而是担心他又陷进无声的世界。
这种训练方法太残忍了。
她用另一只手,挡在他的眼前。
池翮想闭眼,但他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眼睛不由自主地,非得将惊悚画面尽收眼底。
现在,他的面前有一只柔软的手。手指并得紧,连缝隙的光都不漏给他。他耳边听到的,不止电影的鬼乐,还有她说:“不怕,我在。”
他的耳朵抓住了她的声音。
她又说:“克服习惯是要一步一步来的。比如说今天晚上,你不要去看,也不要去听。我上大学的时候做过义工,常常去福利院给小孩子讲故事。他们说,我讲得绘声绘色。童话我说过,恐怖电影,也大同小异的。我先跟你讲,你听我的,不要怕。”
池翮真的没有再听到鬼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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