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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对了,是池翮。黑暗中,他像消失了似的。这种消失不是人不见了,而是气息突然灭了。
这是诡异的直觉,仿佛她身边没有坐着人。她转过头去。这时舞台的圆柱灯光集中在某一个角色之上,其余人是暗的。她见不到池翮的脸。
他有一个大轮廓。
她笑自己。他就坐在那,她真是大惊小怪。
台上的角色突然被一个黑影用一条绳子套住脖子。当然是演的。演员的挣扎却很逼真,鼻子和眼睛周围,因为痛苦而扭曲,皱成一道一道的纹路。
灯光师彻底关闭凶手的灯光,只见一个不清不楚的影子。
姜临晴望着,喉咙有些发干。热饮放在她和池翮座位中间。她伸出右手去拿。
池翮的左手就搭在那里。
她拿起杯子,觉得不小心撞到了他的左手。紧接着,她听到一声惊喘,近在耳边。
是池翮?
刚才她觉得他非常安静。然而惊喘以后,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似乎是大喘气了。
姜临晴立即抓住他的手:“不舒服吗?”
池翮用力地反握住她,他的喘气没有停止,像是哽住,气提不上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用力地抓过她。
她低问:“是不是不喜欢话剧的表演形式?我们走吧。”
池翮没说话,他的右手也伸过来,和他的左手一起,握住了她的右手。
姜临晴当机立断,立即牵起他走。
他们横跨过座位,她不停地跟其他观众道歉,道歉完了,坚定地拉着池翮向外去。
她想,可能汪北记就在舞台的某一个角落,他知道这两个座位是彭寅送出的票。她的离去,对汪北记,对台上的演员,都是不礼貌的行为。但她管不了那么多。
池翮安静地跟着她。他绊到了谁的脚。
那人“哎哟”一声。
是姜临晴开口道歉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池翮一声不吭。
他的两只手握住她的一只手,令她感觉,这一刻他将所有重量都交给她了,沉甸甸的。
两人离开的时候,一个演员喊出台词:“杀了一个人”,仿佛在舞台上空久久回荡。
姜临晴走在前面,把池翮拽离了黑暗。
她的眼前一下子亮了。她发现他额上满是汗,说:“没事,不怕了,我们走了。来给你擦擦汗。”
她见过他擦汗。他不喜欢乱擦,他会用纸巾一下一下粘着脸。
她学着他之前的动作,一下一下的,从他的额头慢慢往下,到脸颊,到下巴,替他吸干汗水。
池翮的汗并不只在脸上。
姜临晴想要往他的颈部去擦。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
她收起手,安抚他:“没事了。”
大部分的人,这个时候会问一句——
“你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姜临晴没有问,柔声哄着他:“没事了,走了。”
走廊的装饰柱,贴了话剧海报,海报上有角色们的照片。刚刚在戏中被杀的演员是近景。
池翮瞥了一眼。
姜临晴侧过去,挡住了海报。
这时的池翮是陌生的,眼神冷冰冰。
她懊恼,自己要是把那杯热饮带出来,至少能给他暖一暖冰凉的手。“没事啊,我们回家去。”她拉着他往外走。
还没到门口,池翮停下,他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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