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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薄茧,是长年累月练剑与抄经遗留下的。
可只有衣轻飏知道,这双微凉的手掌在抠紧他肩胛骨时,有多么炙热滚烫。修长有力的手指,力道有多么深,以至于山洞那一夜荒唐以后,他后背的抓痕遗留了好多日才消掉。
大师兄落在他身上的吻炙热却有限度,几乎不会落下什么痕迹,很珍惜,很小心,那几道抓痕反倒成了他也曾克制不住的动情表现。
克制欲念,克制躁动,以达清净无为之境,几乎是大师兄毕生的修行。
衣轻飏记起自己曾担心过,大师兄是否会因此在欢/爱后产生自厌之感。
他很是避免与大师兄深入亲近。一方面是因为不想在关系不明确时越过界限,一方面也是出于这样的担心。
在鹤鸣山这些日子,除了和好那天大师兄主动野了一把,后面几夜都真的是纯陪/睡觉。
嗯,亲亲不算,亲得再深都不算。亲都不让亲的话,衣轻飏真怕自己在关系不明确的时候就干出什么畜牲事。
在障里躺了这么久,大师兄的手落在他额头时,飘着的心才仿佛有了着落,落了地。
他无意识蹭了蹭大师兄的掌心。
玄衣道士敛下眸中翻涌的情绪,神色平静转过身,屋内众人满怀希冀地看向他。
“道长,我六妹的病……”二姑娘小心地问,害怕他也给一个治不了的答案。
道士斟酌词句:“六小姐这病,是近年来大悲大喜之缘故。”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姑姑忙点头:“道长您说得对,我们六姑娘这些年的确常是大悲大喜。”
“这就是了。”道士平淡叙说,“她母胎里不足,平日切忌大悲大喜,有伤身体。”
几个姑娘忙问:“那道长,我们阿窈还有救吗?”
“有救。”玄衣道人笃定颔首。
几个姑娘和姑姑皆喜出望外:“道长您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们姐妹一定去办好!只求您能救下我们阿窈!”
道士略一忖度,写下一张药方让她们去拣。都是些极寻常的药材,看不出什么端倪,几个姑娘不由迟疑,但也只能选择相信。
几个姑娘都走了,房内只剩下老妇人。玄衣道士没有多言,只是坐在床头,垂眸觑着阿窈沉睡的脸。
姑姑开始纳闷,这道长为何一直沉默地坐那儿。
院外暖阳溶溶,却不知为何阴云渐从天边卷起,遮掩天光。
屋内顿时暗了下去,明明精神饱满的姑姑,不知怎的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地趴下。
沉默的道人此刻抬袖,再度点向少女额头。
“醒来吧,”他低声,“你命不该绝此。”
遮掩天听,强行续命。
衣轻飏倏地睁开眼,定定望向他的大师兄,这一世的大师兄。或者说,神君玄微。
天界神仙并不能轻易下界,他们的修为境界是超出凡间限度的,因此不为凡间容纳。神仙想要下界,只有遣下元神,元神被视作他们本尊在凡间的投影。
也因此,元神在凡间的一举一动,皆为无所不知的天道所监视。
更遑论,玄微是想为异数续命。
身上的酸疼与疲惫在以惊人的速度散去,玄衣道士似乎也很意外,他醒来得如此之快。
衣轻飏怔愣地定定望他,这一刻的怔愣与前世阿窈的情感渐渐趋同。
姑姑突然惊醒,竟见榻边六姑娘正睁大眼睛,盯着玄衣道长。
道长起身,浑身冷漠,站离床榻。姑姑惊喜上前:“姑娘,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上可还有哪不舒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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