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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郑道长打着哈欠下楼时,便见楼下捆了一地的魔修,个个蔫头耷脑,吸人精气为生的反倒像被吸走了精气。
而罪魁祸首,正淡坐在一旁的桌边,给他小师弟用开水涮筷子。
郑道长暗地里啧了一声,面上却很恭敬友好,给两位爷道了声“早”,自来熟地在对面落座。
“怎么这么不会忍?”郑允珏摇摇折扇,教育这群魔修道,“成大事者必先得学王八,能忍啊。这么早就动手,你们瞧瞧,绑起来多没劲?”
“贫道的早饭,现在都没着落啰。”
他眼睛不自觉觑向对面的碗里。
衣轻飏跟防贼一样,把他家大师兄早起熬的粥、做的包子往自己臂弯里一护。
郑允珏:“看都不许看了?饱个眼福都不行?”
衣轻飏客气地笑笑:“不行。”
郑允珏又没那个脸皮求云倏,即便他求了,云倏也只会冷冷地回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郑允珏叹着气,疯狂扇折扇,眼睁睁看对面那对狗男男……咳咳,师兄弟,旁若无人地其乐融融。
罢了,修道之人饿一顿就饿一顿吧。
还好,午后紫虚观的弟子和衣轻飏他们要护送的那支商队,便一前一后抵达客栈。
紫虚观的弟子服颜色也都是紫的,一眼望过去,一串葡萄似的,酸得衣轻飏眼睛疼。
郑允珏叫这些弟子收走这些魔修,带回终南山关押。而他则自告奋勇道:“既然没有当地人愿意往前走了,那便由贫道给诸位带路吧。”
此处地界多流沙,风暴一来,一息之间地形便千差万别。即便是常年途经河西买卖的商队,也不敢说对路线绝对了解。
衣轻飏不由撩起懒散的眼睑:“你能行吗,郑道友?可别勉强啊。”
郑允珏就差拍胸脯保证了:“贫道来关外这些天可不是干吃闲饭的,只要没起大的沙暴,往哪儿走我心里门清!”
如此又歇过一夜,翌日清晨,告别准备押送魔修回终南山的紫虚观弟子们,一行人便出发了。
那群紫虚观的弟子们风一样来,又风一样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拘束,个个话都很少,丝毫看不出是出自话多的郑掌门座下。
一夜时间,衣轻飏唯一观察到的,便是他们同郑掌门一样,对他家大师兄抱有超乎寻常的恭敬态度。甚至临行前,也是先拜的云倏,再拜的自家掌门。
这就很异常了。
护送商队的一路上,衣轻飏反观他大师兄,与郑掌门交往起来虽同寻常一般冷冷淡淡,但二人言行间的默契却是不言而喻的。他家大师兄一个眼神,他都还没琢磨出什么味来呢,郑掌门就先狗腿地递上了大师兄想要的水袋。
衣轻飏扬起唇,笑得几乎咬牙切齿了。
“郑道友,你不是还要带路吗?怎么水袋的事你也管?”
大家的水袋是系在一个骆驼上的,需要时便去取。
郑允珏闻言转过头,很懵地看着衣轻飏,半晌他闻到了空气里这股似有若无的酸味。
——你大爷,我递给你家大师兄的水袋,最后到了谁手里?你不清楚吗?这醋你都能吃到我头上?
衣轻飏喝了一口他家大师兄递过来的水袋,冲懵逼的郑允珏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云倏则更妙,不仅压根没觉出酸味,还自认为他家小师弟是在关心能者多劳的郑道友。
“递水袋不费力。”他想了想说。
“……”
郑允珏在心底发誓,再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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