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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张开了,“这疼吗?”

黑狗抽了一口气,“还行。”听见他甜哥微微叹气。

甘拭尘把病房里的灯光调暗,虽然是单人病房但还是把声音放低了:“有什么想问我的,就问吧。”

“甜哥以前的事,想知道。”

“多久以前的?”

“很久很久以前的。”

甘拭尘又笑,“从记事起?”

“噢,好啊!”

“好个头。又没特别的,没什么可讲的啊。”

虽然如此,甘拭尘还是尽量回忆能够回忆的以前,慢慢讲给他听。讲他那对未成年就生下自己的少年父母;讲他如何混迹于贫民窟的帮派之中长大;讲他第一次拿刀,第一次学刀;讲他如何进入血花;讲他选择任务的标准;讲他如何死里逃生遇见红黛;讲他如何成为甘拭尘又为何成为吴会计;讲他的白猫咖啡馆。

从他自己的角度来看,净火或者甘拭尘到现在为止的人生其实乏善可陈,甚至跟黑狗也没什么不同。如所有人一般出生长大,成年后找份工作谋生,意外受伤后提前退休,转行做点小生意。没了。

除了工作内容有点危险,实在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传奇且魔幻。

“甜哥为啥去血花?”

“好玩啊。”甘拭尘理所当然地回答,“久安就这么大点儿,很容易就无聊了。拿你来说,打拳总是毫无悬念的能赢,你也会无聊的。”

“噢……”这黑狗可没办法共情,他做不到“总是毫无悬念的赢”啊。

甘拭尘问道:“黄——K跟你说了很多吧?听出什么了?”大概的经过大猛已经跟他说了。

黑狗使劲儿地想,总结了一下:“乱七八糟,没懂。没道理,又很啰嗦。”

甘拭尘噗嗤嗤乐了半天,“他确实是话多了一点。”

黑狗看着他:“甜哥,生气了?”

甘拭尘一愣,也没懂,“我现在看起来在生气吗?”

黑狗说:“看起来没有,但感觉上有,很生气。”

他的甜哥仿佛跟往常一样,不紧不慢,甚至很放松。没有摆臭脸,没有不耐烦,更没有砍人脑袋,半夜坐在床边跟他聊天,还有问必答。

可黑狗就是觉得他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他听见甘拭尘有一声长长的吐息,“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好像在很认真地好奇,但黑狗无法给他答案。他无法解释哪儿来的这种直觉,就像他无法解释为何只对甜哥有这种直觉。

“不知道,就知道了啊。”

应该也只有甘拭尘明白他这两个知道是“我不知道怎么知道的,反正就是知道”的意思。

“你这种地方也挺可怕的。”甘拭尘一边说,“你要这样,我可能什么时候就把你——咔。”一边点他额头。可惜如今这招已经吓不到黑狗了,他于是问道:“你喜欢我哪里?”

“人好,聪明,又厉害,跟甜哥一起,开心。”

甘拭尘心情复杂地重复着“人好”两个字,“那不喜欢的呢?”

黑狗的手指还无法自如弯曲,但还是忍不住微微动一下:“不信我,爱生气,规矩很多,说话不算话,脱光也不跟我睡——”

甘拭尘捏住他的嘴唇:“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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