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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竹仅和她相处半年,便折服于她的魅力。倘若苏小姐嫁于主子,即便是律国尊贵的王后之位,也会彻底遮掩她的光芒。
那般惊才绝艳的女子,不是花盆里的娇花,她是修竹,无惧风雨。
至于主子嫁到岚朝来?月竹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念头。
怎么可能呢?主子又不像岚朝男子一般能够生育,再者主子乃一国之主,如何能够来到敌国,当一个六品朝臣的侍君,终日禁锢在后院?
苏小姐需要一片广袤的土地,主子何尝不是。且月竹跟随主子多年,知晓他的志向。律国的百姓,同样等待着他们的王来拯救。
叹息一声,也只能感叹这两人有缘无分了。
……
对于自己重新恢复自由身这件事,苏墨墨的感触有些复杂。毕竟当初她已和司颜谈妥,他完全就是最佳的挡箭牌。因此,听见传闻时,她并未生出过退婚的心思。毕竟在她看来,司颜只是合作对象而已,再者那是他的家庭、他的父亲,她这个合作者还能干涉不成?
司颜愿意当那挡箭牌,她自然也会给予他尊重。倘若司颜无法妥善处理这件事,她也只会觉得这个合作者有些差劲罢了。
结果倒好,她这个正牌“妻主”还不曾开口呢,就这么被动退婚了,还失去一个通情达理的挡箭牌。
虽则暂时这件事对她不痛不痒,但时日一久,万一女帝再给她赐婚呢?届时对方恐怕就没有司颜那般好说话了。少不得就得哭哭啼啼,或者整日里来她眼前晃悠。
其实很难形容苏墨墨的心情。对于家里多出一个人,她是不排斥的——比如院子里洒扫的小厮清栎。
但对于感情一事,她则有点怕麻烦的心态,总觉得女尊世界娶了男子,就得负责。从前她本身实力不够强时,或许还会刻意利用他人往上爬——她早就明白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而现在,她成了这个“掌权者”,男子在她眼中,也成了挑拣之物,除了情绪价值,于她而言,一无是处。
但就算是情绪价值,她目前也是不缺的。
整日里和女帝探讨策论朝政,关心岚朝百姓,思考新的学说。苏墨墨的时间满满当当,她完全没有那些风花雪月的心思。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倘若她选择恋爱,那便是顺心而为。抑或对方身上的闪光点吸引了她,可以提供一定的价值。
当然,如同司颜这种甘当挡箭牌的,或者互相利用的合作者,苏墨墨也不会吝啬于后院的一个位置。比如那清栎,她知晓他爱慕于她。但那又如何,他老老实实地待在洒扫小厮的位置上,她偶尔路过时还会觉得赏心悦目。
反正本质而言,她未曾与他们发展出感情关系。说到底,她不过为那些可怜的男子提供了一个庇护之处罢了。
叹息一声,苏墨墨本想去送一送司颜,但第二天时她才知晓,对方竟然半夜里就被司大人送走了。门口的小厮看见她,眼睛先是一亮,随后也黯淡了下来。他递给了她一个香囊。“苏大人,这是公子唤我赠与你的。”
拍了拍脑袋,小厮又快速跑到耳房,拿出了一个画卷。“还有这个。”
顿了一秒,苏墨墨才接过了这些东西。回到苏府书房,她率先拆开了香囊。里面是一张香纸,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小诗。
随意扫了一眼,苏墨墨便知晓,这诗隐晦地表明了男子的爱慕之意。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香囊做工精致,面上绣着一簇青竹,即便图案流畅,但收线时却略显仓促。很显然,这香囊并不是绣爹统一绣的。
抚摸着竹叶上的一点痕迹,苏墨墨仿若看见深夜里一个专心刺绣的男子。烛火如豆,那骨节分明的手便捏着一根绣花针,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浅浅浮现。针下,缓缓勾勒出一簇青竹。
不知是否是失误,青竹下方,有着一个绿色的小点。看着,倒像是一株小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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