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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现在玻璃杯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看着那道裂缝,他眨了眨眼,手失去了知觉一样突然松开,玻璃杯就这么直直落到洗手台上,和大理石台面发出碰撞声。这声音对于陈调来说异常地震耳,震得他头晕目眩。
他觉得自己处在崩溃的边缘,脑子里一直有一道诡异的声音,在逼迫他,如果不是他死死地绷着那股劲,只要是瞬间的松弛他就会彻底掉下悬崖。
他烦躁地撞向一旁的墙面,声音稍微缓解了些,于是一次又一次地把头撞上去。
这样莫名让他感到舒服。
他那天说,给龚英随一个机会。
龚英随大概是以为,自己给他的机会,意思是看他的表现,让他能够和自己继续在一起的机会。
勉强也能这么理解。
但主动权并不在龚英随手里,他也不需要看龚英随的表现。
他知道自己和龚英随已经走到无法再继续走下去的地步了。因为爱他,怜惜他,于是不忍心再继续把他关在别墅。他在那里只会伤害他自己的身体。
所以陈调的计划就这么搁置了。他们的关系也是,僵持着,无法再近一步,像隔了一层厚厚的冰墙,唯有打破它,他们才能彻底在一起。
“陈先生?”
有人叫住了他,但他没有回头,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听到。
肩头被人握住,陈调被扯到一旁。
站在面前的男人皱着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陈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陈调觉得身体失了力气,他无力地靠着墙,现在的他像角斗场里的困兽,徘徊着无法逃脱控制。
如果手上拿着刀,他就想要去杀人,先杀龚英随,他要用到在他的心脏上挖出一个窟窿,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如果有,他一定会把它戳得稀烂。
他凭什么这么践踏自己。
脑子里被这样阴暗的想法占据了,他昏头转向,双眼无神地看着半空。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见陈调这幅模样,鄙夷地看着他,“你不会是嗑药了吧?”
陈调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那群人玩的疯,用毒品控制一个人的事情多了去了,现在见陈调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不能怪他多想。回国的第一天,朋友叫他出去喝酒,那天晚上江家的小公子喝大了,说起过有关龚英随的事,说是让他去强奸他的老婆。口无遮拦地说了一堆荤话,甚至还提前那个男人不同常人的身体。
他倒是不知道龚英随还有这种嗜好,不过听说他的妻子并不是很配合……
这么想着,男人顿了下,问,“龚英随给你弄的?”
听到这个名字,陈调顿了一下,把视线转到面前的男人身上。
在他看清男人脸的瞬间,紧绷住的东西瞬间就断了,脑袋里的声音大到极点。
是刚刚那个人,龚英随看中的人。
金闻嘉。
这个男人的出现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彻底崩溃了,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压得粉碎,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肉不是痛苦的,嘴里发出哀嚎似的呻吟,捂住脸痛苦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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