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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补血药,贤人还不给他糖吃,把他气了个半死,最后半夜里肚子饿,他嘴上没承认,但贤人知道他饿了,就煮了碗饺子给他吃,说新年还是要吃点吉利的,这不是封建迷信,是美好祝愿。

王八蛋还在生气,非要叫贤人喂他吃,贤人就用嘴叼了饺子喂他,还故意用法术把饺子馅给消失了,只让他吃皮。

王八蛋气坏了,当场就掀了碗跟贤人打了起来,而他们正在大厅里的软椅上,还因为他冷而捂着一床被子。

于是软椅和被子上就被横流的饺子汤汁浸透了,湿漉漉一大片,老头夜里摸黑去厨房偷吃的时候看到了他俩的刚刚打完架的现场,看到地上都是一滩汁水,老头不由感慨了一句:年轻人,要注意节制啊。

“玛德。”贤人当时就回嘴,“你不是还盼着抱曾孙吗,节制个头啊节制。”

贤人此刻不但想念他老婆,甚至还想念他家老头。

总不会死在这里吧,他想,他打不过那人,但至少也不至于丧命,他还是可以跑的——比如,直接跳进虫洞里。

就像从王没的龙息之下逃生那样。

可正是因为经历过一次,贤人发现那人也是在用这种方式逼他跳进虫洞。

好像只要他回去了,一切就可以成为定局。

贤人不想就这么回去。

他真的有一种会后悔一辈子的预感。

万一王八蛋还在这个时代、他回去了,王八蛋没走,虫洞又被毁了,王八蛋没有神性,当纯白耗尽,他就永远消失,二十年前的他会凭着没有消除的记忆从此取代于他,过去会被改变,但未来得以固定,因为王八蛋的消失而固定。

贤人简直无法想象那样的未来。

他害怕他回去之后,在二十年后迎接他的,不是王八蛋,而是……面前这个人的二十年后。

他们只是道理意义上的同一人,却不是他心里的同一人。

他和他什么都没有。

“别挣扎了。”那人冷笑,“要么老实回去,要么死。”

“不消了你的记忆我是不会跳的。”贤人已经吃了他一击,胳膊上裂开了一个大口,鲜血哗哗地淌着,他却只是粗暴地甩了两个止血呪,决然站在原地,一副宁死也要留下的气势。

“你打不过我的。”那人摇头,语气中一丝怜悯,“放弃吧。”

“那么……”然后贤人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从尚未开辟的某处空间里传来,很轻很浅,又无比熟悉——“加上我呢?”

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在下一秒就撕开空间落在了他的身边,手中拿的不是故梦,故梦还在贤人这里,他手中拿的是一根纯白枝叶的树枝,对着贤人胳膊轻轻一点,纯白流转,那深可见骨的剑伤,直接就消失无影了,连「肉眼可以见到的愈合速度」这样的画面都没有。

好像只是一场对于现实的完美改写。

连手上和地上的血都不见了。

可贤人并没有心情研究这些,他在这一刻只是紧紧抱住了他的王八蛋。

“你去哪里了?”贤人眼睛都红了,“我差点就要弄丢你了……”

但是下一秒,林雨行就在他怀里吐出了一大口血,贤人这才看到他脸色惨白,好像经历了一场漫长又强硬的空间之旅。

从破灭山脉到北美维加城,他确实难受的很。

却有如此神奇的一根树枝,也不肯拿来治愈自己,只是靠在贤人怀里,对着二十年前的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我身体不如你,但我的学识理论领先你二十年,罢手吧,你对付不了我的。”

“哈……哈哈哈……”那人近似疯狂地笑了起来,“原来你不肯死啊。”

林雨行叹了口气。

“你和我,互相算计,又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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