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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停住的举动,倒把他刚才那突如其来的那股邪火浇灭了。
皇帝尚没意识到他只是不想这小家伙从自己身边跑开,但他的情感已经比理性的认知更早地开始想办法自我满足了。云棠没在他视线里消失,于是此刻黎南洲心中就只剩一些憋屈的窝火和无奈的好笑,又觉出一种来得很神奇的怜爱——
他现在正带着颧弓的抓伤、想方设法哄着那个一肚子坏心眼的小猫团。
他过去曾很多次不得不哄阮太后、阮国公,乃至那些大教傀儡、异派高层,而他那时只怀有一些冰冷的筹谋、隐忍的恶意。
可他现在却正从这妥协中尝出一种陌生的甘味,好像那小崽干坏事又发脾气、他受了伤却要这般伏小做低,也能带来某种温存、柔软,叫人甘之如饴的快乐一般。
黎南洲的成长环境让他很难明白,诸如长辈对顽劣幼子的让步,诸如铲屎官对坏蛋猫猫的妥协,那不是委屈,那是宠爱。
宠爱一只天真娇憨的小猫,宠爱一个古灵精怪的孩子,都只让人飘然云上、心旷神怡。
“好了,别跑了,回来吧。外面天都黑了。”黎南洲两只手都对着那个远远的小猫影伸出去,好像在遥遥地抱着它、正等着接住他。而这回云棠没再被吓到:
“睡了那么久,你不饿吗?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小桃都快把你的晚饭提过来了。”
皇帝语气这时已变得很平静了,他专注又温和地注视着正团团蹲坐、背对黑夜的小毛头,好像方才并没发生过什么意外事故。
云棠踮了踮小爪子,往前迈了一步,又观察着黎南洲的反应,在原地驻足想了一会儿。然后他才迈着他那小猫步,矜持地慢慢走了回来。
有一些——酸酸的、豆子一样跳来跳去的情绪小球正在猫崽心里碰撞化开,既碰出一点烦躁、又化出一层暖融融的安全感,还有一些恃宠而生的娇怪,那些复杂又微弱的情感柔柔地织住了小毛球,让云棠此时的小猫步走得乖乖地,只想默不作声轻轻跳回黎南洲的怀抱。
其实他刚才当然没有生黎南洲的气——
或者可能有一点。
他主要是吓着了,也有些愧疚,在那一刻他立刻捕捉着黎南洲的反应——黎南洲皱着眉望着他,于是云棠当即什么也没想,就要跑掉。
幼猫总是这样,无休无止地好奇、淘气、闯祸发神经,把一切好好的东西搞坏,制造出吓着自己的动静,又会立刻炸着尾巴逃走。
好像刚刚是他们无辜受到了迫害似的。
有些人对此可能会不耐发怒。但黎南洲——纵然他不是像现在这般,黑暗中临渊多年,玄而又巧地在血冷透之前逢着一只温软的小奶猫。
就是他本身、在他压抑着的真正本性里,他其实也会是一个能够驯服小猫的人。
尤其是一只名字叫云棠的,没有良心又喜怒无常、永远要索取宠爱和迁就的小野猫。
也许他们还要过很长时间才能意识到彼此是怎样甫一见面、就立刻如呼吸般自然地开始双向驯服。
但在这个烛光静静的夜晚,他们已经开始跟随着自己的心意默然无声地待在彼此身边了。
可能是小魔头闯完祸总会先老实一段时间。祥瑞自进宫后还没展现过这样温顺绵软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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