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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怯,只是我不过俗人,到底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做不到释然过往,彻底接纳你。”
施霓摇摇头,说着自己的心里话,“母亲其实不必对我说这些的,我都理解,公爹之死,我知道它对母亲,对夫君的打击究竟是有多大。”
“可这跟你毫无关系……”
程夫人眼眶微湿,情绪起伏拉着施霓的手不断收紧力气,“好孩子,你不解我为何也有相同的一块玉佩对不对?其实,它们本身就是一块……当年,这半块是你爹送过来给霍家军传递信号的信物,若不是你父亲,我霍家军定折损数倍不止,更不会有霍家现在在塬壁的根基。”
“什么……”这回,轮到施霓满眼震惊。
程夫人艰难维系着情绪上的镇定,将当年之事尽数明晰告知,在施霓抬眼懵愣间,她动作轻柔地将施霓抱在怀里,小心又歉意地安慰。
“霓丫头,你父亲对霍家军有再生的大恩,却是苦了你,无父母依衬,从小受难……”
程夫人忍不住流了眼泪,她向来是个心思埋得深的人,很多情绪都不会外显,可眼下,她却是实在控制不住了。
“乖孩子,你从西凉远赴,意料之外地嫁给序淮,原以为是你和序淮的姻缘线深,可现在再想,大概真是上天赐缘,叫你来当我的女儿。以后母亲会对你很好很好,只望能弥补你些匮失的亲情、母爱,当然,前提是你愿意的话。”
程夫人轻抚着施霓的头,感觉到她慢慢地伸出手来,而后环抱在自己的腰上。
“霓丫头?”
施霓带着些鼻音,声音很低很低,直惹人怜,“母亲……”
“欸,乖孩子。”程夫人应声,当下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弥补亏欠的方式。
门外,霍厌神情微凝。
因为对施霓放心不下,他方才一直小心地躲在门后,于是自然也将前前后后的这番话听进了耳里。
他心头的惊诧一点不小于施霓,只是对他母亲方才的那番话并不十分认同。
施霓进将军府是来给她做儿媳,可不是来当女儿的。
他们两个的姻缘,是他费了太大的力气才促成。
不止在命定,更在人为。
……
霍厌北征大胜,又以西凉大王子拓跋川的项上人头而换来新城,可谓占尽先机,可左相言榷却在沔南损了将近三万的精兵,而致终不敌沔南精锐水师,铩羽败绩而归。
两战相继前后,一完胜,一大败,尤其言榷败给的还是边境小国,往日素不为人放在眼里的弹丸之地。
对此,梁帝直觉彻底损了颜面,先前因霍厌在北所扬军威而面上刚带起的春风得意之色,也很快荡然无存。
言榷归朝当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跪伏在北宸大殿正中央,而后声泪俱下,满诉怀愧。
“陛下,老臣实有负重托,此战因策判失误,损了我朝年轻兵将,自己却苟活而归,实在无颜面君,更面对不了我大梁百姓,遂自请陛下赐臣死罪!老臣傲骨一生,壮冠年少之时也曾带兵深入敌腹,为我大梁开疆扩土,如今老了,绝不想声名受辱,更受不得年轻之辈戳我的脊梁骨。”
言榷言辞恳切,说完重重磕在殿上的楠木木板上,泣涕悲壮而言,“臣,自求死罪,还望陛下成全!”
听着言榷亲言诉出这样一番话来,梁帝心头本欲发作出的怒火,却好似忽的被人掐除掉了上面最盛的那撮火苗。
而其他朝臣,除去霍厌,听完此述之后也大多心有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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