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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天涯,没想到石兄想得更远,已想到几十年后咱们无心江湖,退隐山林的日子了。”

这话说得促狭,石冻春自知理解错误,抬手捂住脸,耳朵烧得通红:“……噢。”

温客行笑吟吟地拿折扇在手心一敲:“如若这般,阿春可愿意么?”

石冻春抬起剩下一只手,用两只手把自己的脸完全遮住。

要死了。他想。

他从来都是个审美正常的人,古代人知己起来又简直不是一般的过分。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这会儿心率过速。如果让陆明琅把脉,搞不好还会大惊小怪地喊一声:“没事吧?这状态持续多久了?不会是病理性的吧!”

但是这不能怪他啊。他绝望地想。这话在Gay的耳朵里听起来也太超过了。

“阿春?”

温客行还在催促似的喊他。

石冻春慢吞吞地把手放下来。

他刚想起来自己脸上还有周子舒涂的易容,又回忆了一遍自己当年的出柜现场,总算觉得自己的那点悸动被冷水浇灭,含糊地回答:“……嗯,出去玩很好啊。”

他的目光游移,没有落在他们脸上。

温客行还想再说什么,周子舒打断了他:“好了,夕照楼不远了。”

清冽如溪水的琴音在街道嘈杂的人声中不太明显,但石冻春的耳朵也捕捉到了。

他下意识驻足听了片刻,忍不住感慨:“是真隐士。”

那个淡泊出尘的味道全在琴音里,听得他一下子什么绮思都抛之脑后,只觉得如果能和那四位老先生相结实一番就好。

想得更远一些,太吾村里也不乏他这几年遇上隐居山林市井受邀前去的人才,如果能邀请他们去太吾村居住就更好了——还能顺带给陆明琅的基建任务提升点进度。

他突然明白了周子舒为何今日出门前要替他借琴。

周子舒已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到什么:“我定了夕照楼临湖的位置,那处楼台开阔,刚好够摆一张琴。”

石冻春坐下之后,已想好了要弹什么曲子。

没有琵琶、没有笛箫、没有二胡。他的古琴技能得到陆明琅(的系统面板)肯定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从自己的回忆中把当初看《国家宝藏》时最喜欢的《水龙吟》曲谱默了下来,然后请教了一位系统认定音律造诣极高的太吾村村民,把这支曲子改编成了彻底的古琴曲。

属于现代人的那点优越感小小的冒了个头,他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已经记不清张国立在电视上念开场白的声音,却还记得那时候看一件件国宝被展示出来时的从内心深处传来的战栗。

手指按了下去。

这不是壳子的本能,是石冻春。

他喜欢这个江湖。

纵然他总觉得这个时代有许多让他习惯不了的地方,他还是很喜欢这里。

无拘无束,纵情任我。天下之大,想去何处便去何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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