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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澍压根没往她的方向望一眼,自她离水的那一刻,当即扭头侧身,三两下子除下外袍,直接罩向她:“风大……您先披一下。”
宋鸣珂颊畔如烧,顾不得别的,趁没人注意,胡乱往身上一套。
“秦副指挥使,”她压下惊羞,沉声道,“今日之事,及朕的所有事,不得对任何人泄露。”
她说得含糊,意在看秦澍的应对。
“……是。”秦澍低下头,脸上闪过难堪之色。
他半句没多问,显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宋鸣珂心中的惶恐如浪潮汹涌。
她提拔秦澍至御前,一是他本领高强,少有敌手;二则前世他于她有恩,她一心想报答;三来他是霍家兄弟的师兄,相互有照应。
但……她从未忘记霍睿言的提醒——秦澍来京另有要务,甚至急于南下,后听闻皇帝指名让他参加武举考试,才搬入定远侯府居住。
观察至今,他背后隶属于何方势力,尚不得知。
恐惧感如蛇伏进宋鸣珂的内心深处,激起她浑身鸡皮疙瘩,幸好她周身湿透,能让人误以为她的颤抖源自寒冷。
“你,从何得知?”她冷声发问,俨然是君主的威严口吻,再无息日的温和亲切。
秦澍眸光瞬即暗淡了几分,审慎环顾四周。
扫向地上横七竖八躺的刺客和侍卫时,他长眉一挑,悄声道:“陛下,请借一步说话。”
宋鸣珂尚在犹豫,却听秦澍苦笑道:“我若有害你之心,到哪儿不一样吗?”
她转目凝望他,恰逢日光穿透浓密枝叶,漏下细碎的金斑,斜斜投落在他浅铜色的俊朗容颜上,使得他深邃眼眸如有怅然。
淡淡一笑,宋鸣珂率先抬步,沿溪涧南行。
溪水清澈见底,可见游鱼徜徉,绿藓温润。流水渐缓渐浅,淙淙而流,却冲不散君臣间的猜忌。
二人走出五六丈远,细看山石林木如常,再无闲杂人等,秦澍主动开口:“那日,我和阿承带着边关急报,请求面圣,却遭元医官和余内侍多加阻挠……本已略感怪异。而后,我们二人跪在康和宫寝殿外,‘陛下’行至门口说了两句话,我便觉得不对劲。”
“哦?”
从游园会上归来,宋鸣珂因急务与兄长换回身份,只问过余桐有关霍锐承的反应,却忽略了一旁的秦澍。
秦澍笑了笑:“当时的‘陛下’压根儿没往我身上看,连个招呼也无……如果早于八仙楼与我相识的‘小阿琛’,不会那般冷落。一开始,我全当作‘陛下’抱病,没往心里去。
“之后,长公主从宫外赶回,腿上不大灵便;相反,夜里提前离开垂拱殿的长公主步履匆匆,我只当是元医官医术如神,能让伤势迅速痊愈。
“直至陛下议事完毕,由内侍搀扶出殿,却已非身体虚弱,而是右脚有伤,我越发怀疑。
“再后来那几日,陛下行动确有些不便。阿言与您闲聊时提及,长公主赴牡丹游园会那日崴了脚……您的态度颇为微妙。我留心观察,加以印证,便能寻获蛛丝马迹。”
宋鸣珂心头寒气腾冒,深觉四肢百骸冷若坚冰,连声音都散发凉意:“你既已知晓,有否对旁人宣扬?”
秦澍默然摇头,片晌后方道:“这些都是我自个儿猜测,事关重大,怎敢随意宣之于口?”
“在霍家兄弟跟前,也未曾提及?”
“没有,”他平静与她对视,桃花眸中潋滟起无从遮掩的温柔,“我……我感念您的提携,也猜出你们兄妹的情非得已。若不是适才事发突然,我一时没了主意,说不准……会继续装作没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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