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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珂懵懵懂懂,只懂终日哭泣。
皇后因悲痛愤恨,不曾为霍家人求情半字,连从小相伴、胜似亲姐妹的定远侯夫人,都拒之门外。
离京千里,风霜茫茫,表姨父一家于险恶之地,抵御外侮,浴血奋战了整整七年!
表姐遭未婚夫退婚,嫁给边塞一员大将;两位表哥,从养尊处优的京城世家公子,一步步磨砺成独当一面、豪情峥嵘的铁血男儿。
延兴五年,诺玛族大军压境,二皇兄高坐龙椅之上,无所作为。
霍氏父子主战,立下军令状,勉强求得三万援兵。
英勇杀敌,守卫疆土,然则有功无赏,小过大惩,何其艰难!
接到宋鸣珂和亲路上发出的求援,他们不遗余力,连夜飞马来救。
而她,竟连死在哪一位表兄怀中,亦未曾辨个明白。
既获新生,她有责任护霍家周全,替他们讨回公道。
“若非霍家,会是何人谋害太子?”
皇后极度悲愤,全副心思放在儿子身上,未留意素来娇憨稚气的女儿,何以一下子变得沉稳镇定。
宋鸣珂粉唇缓缓翕张,嗓音坚定:“谁得益,谁便是凶手。”
第三章 ...
东宫寝殿内金碧辉煌,奢华陈设锥心刺目。
记忆中,康佑十七年九月,悲泣声、呼痛声、哀嚎声响彻宫门之外。
除去奉太子之命前去询问公主情况的余桐,东宫随行宦官和霍家有关仆役统统杖毙。
最终,二皇兄扶摇直上,与他敌对的势力全被打压。
往事历历在目,宋鸣珂心有余悸。此际无凭无据,她无法指控任何人。
一对天家母女各怀心事,伫立良久,直至药侍小童奉药入内。
皇后坐到榻边,支起宋显琛上半身,小心翼翼往他嘴里灌药,嘴上念着佛祖菩萨老祖宗,任由泪水倾泻。
身为一国之后,六宫之首,她性子不算软弱,偏生两个儿子是她的软肋,一旦出了差错,便心神大乱。
前世她痛失长子,再失次子,从此一蹶不振。这痛楚,岂可再受一回?
小半个时辰后,宋显琛脸色由青转白,惺忪睁眼。
“好孩子!你醒了!”皇后几乎哭出声来,“李太医!李太医!”
李太医闻声,放下药膳,上前号脉。
宋显琛十分虚弱,嘴巴张开,只发出“荷荷”呼气声。
李太医仔细瞧过他喉咙,迟疑片刻:“回禀皇后,此毒积聚在喉底,需研制对应解药,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解。”
“此话何意?”
“太子暂时……不能言语。”
皇后和宋鸣珂齐声发问:“暂时是多久?”
“臣目前尚不能确认,快则数日,迟则数月,甚至更久。”李太医半白眉头拧成“川”字。
倘若此话出自旁人之口,皇后定会怒斥一顿,将其革职撵出皇宫。
但李太医沾亲带故是她表舅,看着她成长,医术高明,颇得宠信。他既有此言,只怕真需要些时日。
宋鸣珂心头腾起惶恐之意。上一世,皇帝十月中驾崩,但即便不曾发生太子早逝的惨剧,怕也熬不过冬天。
她还记得,易储后,皇帝召安王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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