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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大欺客,客大欺店。您这算是‘客大欺店’,欺负我们小本生意了吧!”
桑全:“对,就是客大欺店,就是欺了你。”
明远转过脸吩咐管事:“去,把桑家在印的仿单都先撤下来吧。换上州西瓦子的仿单。”
桑衙内顿时一呆:“什么,州西瓦子的仿单也在你们这儿印?”
州西瓦子也是汴京城中一间老牌瓦肆,规模不让桑家瓦子。
但他马上就给自己打气:“没事,我就不信了,在偌大的汴京城里,还找不到一件刻印坊能够印这仿单的。”
管事忍笑忍得太辛苦,脸都歪了,赶紧借机会溜出去,痛快笑了几声之后,才去吩咐工匠们暂停桑家瓦子的活计。
桑衙内眼看着明远说停就停了桑家瓦子的印制业务,也不在意,手一挥就指点明远:“你这人也忒不会做生意,偌大的桑家瓦子,说得罪就得罪了,却护着那两个妮子……”
他骂骂咧咧往外走,正好遇见桑茂德满头是汗地走进来。
“大人!”
宋人管父亲叫“大人”,桑全这是在叫爹。
而桑茂德连看都没看桑全一眼,径直进来向明远行礼:“明郎君!”
桑全:……?
大人为何对一名刻印坊东家如此毕恭毕敬?
明远微笑还礼:“桑官人。”
“瓦子里的閤子一直为小郎君留着,近日总也不见郎君来……”
桑茂德的声音里刻意带上了一点幽怨。
明远无聊地翘起嘴角:“最近在忙……”
桑全在一旁看傻了:客大欺店,店大欺客……这到底谁是店,谁是客?
“对了,桑官人,令郎刚刚把桑家在这里的生意全退了。想必桑家已经在城里找到了又好又实惠的刻印坊,往后桑家的生意,我明远这作坊太小,确实招呼不起。明天我就命账房把账结清,多余的钱退至府上……”
桑茂德顿时伸手擦汗,他脑门上的汗珠正滚滚而下。
——怕什么来什么,有个不成器的儿子真是要命。
刚刚逼走了平郝这一对台柱子,现在又要自己撤走仿单的印刷。
没了明远的刻印坊,桑茂德在整个汴京城根本找不到更快更好的刻印作坊来印自家的节目单。
别家都印,只有自家没有——而且还是自家主动撤的。这回,桑家瓦子怕是要成整个汴京城的笑料。
而桑茂德到底是个有见识的生意人。他知道明远手中还掌握着一件利器——《汴梁日报》。
《汴梁日报》至今还从未公开点评过各家瓦子的优劣。只是在日报的版面上开了一块栏目,专门刊印各家瓦子今日的重头戏。
明远甚至不需要做什么手脚,他只需要将桑家瓦子的位置,和其它瓦子的互换,将桑家瓦子换到那一栏的最底下——桑家瓦子就得好好喝上一壶。
所以桑茂德千悔万悔,悔不该家里人没看住这个该死的孽障,让他跑出来得罪明小郎君。
“……不不不,”桑茂德只好厚着脸皮撤回自己儿子刚刚说回的话,而且用上了千求万恳的语气,“明郎君雅量高致,不计前嫌,不跟我这个不成材的儿子一般见识……”
桑茂德一面放低身段求恳,一面斜眼瞥着自己的儿子,牙痒痒的,恨不得马上能上手,在这傻瓜的头上捶两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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